江麼正盤膝坐在廢墟裡,眼睛閉著,呼吸平穩。耳邊那股沙沙聲越來越清晰,像是金屬片在風裡抖。他沒動,手指搭在量子劍柄上,等那個頻率對上的瞬間。
腕上的鐵疙瘩忽然震動了一下。
綠屏閃出一行字:【檢測到高密度靈力波動,來源:主殿內部】
他眼皮跳了跳,呼吸節奏亂了半拍。
“這動靜……不對勁。”他心裡嘀咕,“不像人弄出來的。”
話沒說完,遠處傳來腳步聲,踩在碎石上哢嚓響。來的人不躲不閃,走得乾脆。
江麼睜開眼,看見清虛長老從殘瓦堆裡走過來,道袍下擺沾了灰,手裡拂塵甩了兩下,把擋路的破磚掃開。
他沒等對方開口,先問:“是不是出事了?”
清虛站定,臉色沉得能滴出水:“江盟主,昨夜子時,天裂了。”
江麼一愣:“啥?”
“東極洲上空,裂開一道紫黑色縫隙。”清虛聲音壓低,“靈氣往外噴,像開了閘的河。我們派了三隊弟子去查,回來的隻有一個,嘴裡一直念叨‘戰場回來了’,然後就瘋了。”
江麼站起身,拍了拍褲子上的土。順手把腳邊一塊雞蛋皮撿起來,塞進腰間布袋。綠屏一閃:【任務完成:收集三斤垃圾3.03)】
他咧嘴一笑:“嘿,趕巧了,剛攢夠任務量。”
抬頭看向清虛:“你說的戰場,是啥玩意兒?”
“域外戰場。”清虛說,“上古典籍提過,那是遠古文明打崩的地方,埋過神級強者的屍骸。有大機緣,也有大殺局。現在它突然現世,入口就在東極寒淵上空,懸著不動。”
江麼眼神一動。
“機緣?”他問。
“不止。”清虛搖頭,“天機閣殘卷記載,那裡藏著‘造神計劃’的線索。你那係統……可能跟那兒有關。”
江麼沒說話,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鐵疙瘩。
鐵疙瘩突然出聲,東北腔炸響:“哎喲喂!係統裡那段鎖死的影像,最近老閃紅光!八成就是這地兒的事兒!”
江麼摸了摸下巴。
清虛盯著他:“宗門要組探險隊,三十個精銳,我帶隊。但我來這兒,主要是請你一起去。”
江麼挑眉:“為啥非得是我?”
“因為你打得過不該打得過的東西。”清虛說得直白,“上次引力炮轟觀星台,墨玄的九宮迷星陣當場報廢。這種力量,不是靠修為堆出來的。域外戰場裡什麼都有,常規手段沒用。你要是不去,隊伍走不出十裡就得全交代。”
江麼沒急著答應。
他低頭看著手裡的量子劍,回想剛才那一劍斬斷橫梁的感覺——沒用力,也沒爆發,就是等到了那個點,輕輕一揮,就成了。
他知道,那種感覺不能靠係統給。
可他也知道,有些事兒,躲不掉。
比如真相。
比如過去。
他抬頭,眼裡那點懶散沒了,多了點狠勁:“行,我去。”
清虛鬆了口氣:“隻要你肯去,就是宗門之幸。”
江麼轉身走向廢墟角落,蹲下身子,在一堆破銅爛鐵裡翻找。
“反物質糖豆得兌幾顆備用。”他一邊掏布袋一邊念叨,“護盾模塊也得帶倆,萬一炸了還能換。再整一副神經增幅耳機,充能快。”
清虛站在原地,看著他忙活:“你這裝備……都是從哪來的?”
“撿的。”江麼頭也不抬,“前兩天趙虎偷他爹書房的廢鐵交差,被我退回去。那破鐵片正好能換個散熱閥。還有昨天轟完觀星台,墨玄那破台子塌了,我順了塊能量導板,今晚就能兌個便攜式ep。”
清虛聽得一臉懵:“你就靠這些……打架?”
“咋了?”江麼回頭一笑,“垃圾放對地方就是寶貝。你不懂。”
他說著,從一堆鏽螺絲底下扒拉出個黑乎乎的金屬盒,上麵貼著褪色標簽:【源晶瓶回收專用】。
打開一看,裡麵躺著三個空瓶,瓶底還粘著點藍色殘渣。
“哎喲!”鐵疙瘩樂了,“仨源晶瓶!夠兌個反物質拳套了!”
江麼眯眼:“先不兌。”
“啊?”鐵疙瘩急了,“留著乾啥?當傳家寶?”
“留著應急。”江麼把盒子收進布袋,“真到命懸一線的時候,再來一波大的。現在嘛……”他掏出個燒焦的電路板,“先換個微型引力阱,防身用。”
清虛看得直搖頭:“你這一身東西,全是廢品拚的。”
“對嘍。”江麼站起身,拍了拍手,“所以我叫自己‘廢品王’。”
他活動手腕,機甲核心哢哢作響,鏽鐵片一層層展開,露出底下幽藍的接口。
“不過這趟不一樣。”他語氣沉下來,“域外戰場,不是咱平時炸個擂台、轟個觀星台那麼簡單。真出了事,沒人能救咱們。”
清虛點頭:“所以我才來找你。你敢不敢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