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陰沉,深不見底的夜色將遠處的山巒儘數吞沒,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。
東域,那熟悉的幽暗角落中。
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袍人立於暗中,外界那陰抑的氛圍似乎穿過了層層陣法滲透而來,在他身邊彌漫。
他靜靜地看著劍宗的方向,神色晦暗不明。
令人驚奇的是,他此刻明明身處群山之中,周圍的飛禽走獸卻對這裡視而不見。
結果很明顯,這正是因為陣法的存在。
此處是黑袍人們在東域的唯一據點,隱秘非常。
從裡麵能看見外界的情況,但外麵的人看過來,卻隻能瞧見一處隱於群山之中的平平無奇的峰巒,而無法窺探裡麵的虛實。
無論怎麼看,不管是從外表,還是運用道法,最終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,這就是一座普通的山。
這也正是他們能在東域停留多年而不被發現的原因。
虛實交錯,陣法無形,這裡仿佛一個獨立的世界,遊離於道界之外。
不遠處,幾個鬼鬼祟祟的黑袍人倚在牆邊,正在竊竊私語。
“哼,我看那戴麵具的就是公報私仇,這次竟然讓我們留守在家,真乃小人也。”
“就是,我等一生不弱於人。為何不讓我們前去!”
“噓,慎言!他可是大哥眼前的紅人,我們在背後編排他,要是後麵被他知道了,隻怕得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其中一名黑袍人連忙噓聲道,眼睛時不時瞥向四周,一副隔牆有耳的樣子。
幾人也被他這無中生有的提醒嚇了一跳,連忙噤聲,生怕驚擾了隱藏在暗處的耳朵。
“好了,罵兩句發泄一下得了。到時候他們事成歸來,可彆再把這副樣子露出來。”
那名高大的黑袍人頭也不回,接著又訓斥道:
“那麵具男馬上要立下大功,如此前所未有的戰果,大哥必定會非常滿意,對他更為器重。”
“你們對他如此不滿,心生妒忌,豈不是落了下乘。若是被大哥察覺,定會覺得你們都是一群見不得人好的小人。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。”
“眾所周知,會哭的孩子有糖吃。”見幾人麵麵相覷,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,他怒其不爭地道,“就是裝可憐,懂嗎?隻要向大哥表示一下我們的拳拳赤誠之心,何愁沒有功績可立!”
“原來如此!”
“不愧是我兄弟,果真聰慧。”幾人驚呼一聲,顯然沒想到還能這樣。
高大黑袍人很是受用,隻覺得自己聰慧過人,深諳晉升之道。
他轉過身來,對著幾人說:“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。”
幾人連連點頭,一副學到了的表情。
見此,他不禁暗道:孺子可教也。
待將來本座再有突破,未嘗不可接過大哥之位。
那麵具人能力不錯,若他肯老實為本座效力,封他做個護法也無可厚非。
雖然此時仍需要隱藏在暗中,但此人仍然充滿了對將來淩駕道界,為所欲為的向往。
“咦,那是什麼?”
高大黑袍人正在自得,卻見麵前的幾人齊齊向他身後看去,眼中滿是好奇。
他隨之回首,卻見天邊閃過一道亮光,接著一個微不可見的光點朝這邊飛來,那光點越來越大,最後變成一道如虹劍光,橫掃而來。
劍光所過之處,漆黑的夜幕隨之消散。
“誰這麼沒素質,大晚上在這亂放技能。”
高大黑袍人怒罵道。
大晚上的擱這打架就算了,還偏偏跑到自己這裡來放這麼刺眼的劍招,氣氛都沒了,還打擾了本座的興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