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濃,老城公寓的路燈剛亮起暖黃光暈,許知夏坐在自家陽台的藤椅上,指尖還殘留著下午強行催動羽翼後未散的鈍痛。
空氣中那縷若有似無的清冽氣息,像冰棱劃過湖麵,讓她瞬間繃緊了神經——是除妖師的氣息,純淨、銳利,帶著法器特有的靈力波動,比她過去十年遇到的任何一位都要強烈。
林清月身上那縷清冽的靈力氣息,在她離開江忍家後並未消散,反而與另一股沉凝的煞氣纏在一起,正朝著老城公寓的方向逼近。
是除妖調查隊的人。
他們總能循著靈力軌跡找到她,十年了,從未失手。
許知夏猛地站起身,銀灰色的眼眸裡滿是焦灼。
江忍和王胖子還不知道,他們護著她的舉動,已經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。
調查隊的人可不像林清月那般留情,凡是與妖物有牽扯的,哪怕是普通人,也可能被視作“同黨”。
不能讓他們因為自己陷入危險。
她抓起外套衝下樓,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裡格外急促。
晚風卷著深秋的涼意撲在臉上,她卻渾然不覺,隻想快點趕到江忍家——不能讓那兩個笨蛋為了她陷入危險。
江忍家的燈還亮著,客廳裡隱約傳來王胖子的嘀咕聲。
許知夏剛抬手敲門,門就被江忍拉開了,他看到她蒼白的臉色,心裡咯噔一下:
“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
“先進去說!”
許知夏不等他反應,徑直闖進客廳,反手帶上門,聲音壓得極低,
“除妖調查隊的人來了,他們是衝我來的,但現在肯定發現了你們和我的關聯!”
“那個除妖師,是不是找過你們了?”
許知夏沒進屋,直接開門見山,語氣帶著一絲急促。
江忍和王胖子對視一眼,側身讓她進來。
客廳裡還殘留著林清月身上清冷的氣息,許知夏下意識地皺了皺眉,指尖微微蜷縮。
“她確實來了,問了下午儲物間的事,”
江忍倒了杯溫水遞給她,
“我們沒說你的事,但她好像已經猜到了,還留下了電話。”
他把那張攥得發皺的紙條遞過去。
許知夏接過紙條,目光落在那串號碼上,指尖微微顫抖。
她抬起頭,銀灰色的眼眸裡沒有了往日的平靜,多了幾分決絕:
“有些事,該告訴你們了。”
王胖子連忙拉了把椅子坐下,大氣都不敢喘。
江忍也在她對麵坐下,目光專注地看著她,等著她繼續說。
“我不是普通人,也不是完整的妖,”許知夏輕聲道,
“我是半妖,我媽媽是人,爸爸是妖。十年前,我爸爸為了保護我們,被一群專門獵殺妖物的人殺死了。”
“那些人不辨善惡,隻要是妖,或者和妖有關的,他們都要趕儘殺絕。”
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,指尖劃過手腕上一道淺淺的疤痕:
“我爸爸臨死前,把他的靈力封印在我體內,讓我能在危急時刻自保。”
王胖子連忙拉了把椅子坐下,大氣都不敢喘。
江忍也在她對麵坐下,目光專注地看著她,等著她繼續說。
許知夏緩緩開口,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:
“我爸爸是妖怪,媽媽是人,我們一家本來在南方小鎮過得好好的。”
“可除妖調查隊的人找到了我們,他們說我爸爸是害人的妖物,不由分說就動手。”
“我爸爸從來沒害過人,他甚至還救過鎮上的人,可他們根本不聽解釋。”
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,她抬手抹了一把,繼續說:
“那天他們結成陣法放火燒了我們家,我媽媽被濃煙嗆暈了,我爸爸為了護我們,拚儘了全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