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門口的梧桐樹下，江忍領著秦舒走進一家雅致的家常菜館。
木質的桌椅泛著溫潤的光澤，窗邊的綠植舒展著枝葉，空氣中飄著飯菜的香氣，溫馨得讓人卸下防備。
江忍讓秦舒先落座，自己走到櫃台前點單，刻意選了幾樣她上次提過愛吃的清淡菜式。
回到座位時，秦舒正拿著桌上的小盆栽端詳，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她發梢，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。
“這家店看著挺乾淨，味道應該不錯。”
秦舒抬頭衝他笑，指尖輕輕拂過葉片，
“上次你做的早餐也很好吃，沒想到小弟弟廚藝這麼棒。”
江忍坐在對麵，臉頰微熱，剛想開口回應，秦舒已經自然地拿起茶壺，給他斟了杯茶：
“慢點喝，剛泡的，有點燙。”
溫熱的茶水入喉，暖意順著喉嚨蔓延，可江忍的心頭卻驟然一沉。
秦舒遞茶杯時的溫柔眼神、指尖不經意掠過杯沿的弧度，像極了許知夏當初為他溫茶的模樣。
記憶不受控製地翻湧而來——許知夏臨死前倒在他懷裡，半妖的血脈讓她本就脆弱的身軀更難承受除妖調查隊的重擊，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角，她最後還在輕聲說
“小忍哥哥，彆難過”
媽媽倒在冰冷的地上，除妖調查隊的人獰笑著收回法器，她眼中的牽掛與不甘至今清晰；爸爸被硬生生從高樓推下，風聲裡夾雜著他的呼喊，落地時的巨響成了江忍一輩子的夢魘。
那些畫麵如同淬了冰的利刃，狠狠紮進他的心臟，讓他呼吸一滯。
沈明宇確實替他殺了那些動手的調查隊員，可血海深仇留下的傷疤，從未真正愈合。
他的世界裡，危險如影隨形，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遭遇不測，又怎麼能讓秦舒這樣純粹美好的人闖進來？
“江忍？你怎麼了？”
秦舒察覺到他臉色煞白，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顫抖，連忙前傾身子，語氣滿是擔憂，
“是不是哪裡不舒服？”
江忍猛地回神，對上秦舒關切的眼眸，心中的愧疚與掙紮愈發強烈。
他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，搖了搖頭：
“沒事，可能昨晚沒休息好。”
菜很快上桌，秦舒忙著給她夾菜，柔聲叮囑他多吃點，語氣自然又親昵。
可江忍看著眼前的佳肴，卻味同嚼蠟，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苦澀的情緒。
他能感受到秦舒的溫柔，這份溫柔像暖陽，卻也像重擔，讓他不敢沉溺。
“秦舒姐，”
江忍放下筷子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，
“謝謝你今天來還我學生證，也謝謝你……對我這麼好。”
秦舒動作一頓，眼底閃過一絲疑惑：
“怎麼突然說這個？”
“我……”
江忍深吸一口氣，目光落在桌麵，不敢再看她的眼睛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