蒼玄離去的陰笑猶在耳畔,江忍攥緊天叢雲劍的指節泛白,目光如淬冰般死死鎖定沈明宇。
空氣凝滯得近乎窒息,林清月三人麵麵相覷,無人敢打破這份沉重。
沈明宇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隻剩疲憊的坦然。
他抬手凝聚金色靈力,掌心浮現出一枚流轉著微光的記憶結晶:
“真相並非他所言那般,但如今辯解無益。”
“隨我來,你們親眼看看便知。”
話音落,結晶碎裂成漫天光點,將五人儘數包裹。
強光散去,周遭不再是狼藉的戰場,取而代之的是雕梁畫棟的宮闕回廊。
朱紅宮牆蜿蜒伸展,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金光,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花香交織的清甜氣息。
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爽朗的笑罵聲傳來:
“小兔崽子!今日不打你三十戒尺,朕就不姓趙!”
隻見一位身著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,手持戒尺快步追趕前方奔跑的少女。
男子麵容威嚴,卻難掩眼底的寵溺,戒尺揮得虎虎生風,卻始終刻意慢了半拍。
被追趕的少女梳著繁複的垂鬟分肖髻,鬢邊斜插一支粉玉桃花簪,身著石榴紅宮裝,裙擺翻飛間露出繡著纏枝蓮紋的繡鞋,正是十八歲的江忍前世——大曜王朝長公主趙靈溪。
“父皇饒命!”
趙靈溪邊跑邊回頭,吐了吐舌尖做了個鬼臉,笑聲清脆如銀鈴,
“兒臣不過是把李太傅的胡子染成了青色,算不上大錯!誰讓他總念叨‘女子無才便是德’,兒臣這是幫他換個新氣象!”
“還敢狡辯!”
皇帝氣得吹胡子瞪眼,加快腳步追趕,
“那是三朝元老!你竟敢如此胡鬨!若不是皇後攔著,朕今日非好好教訓你不可!”
回廊兩側的宮女太監們見狀,紛紛低下頭忍著笑意,有的甚至偷偷交換眼神,顯然對此早已見怪不怪。
幾位緊隨其後的大臣氣喘籲籲,禮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汗,無奈勸道:
“陛下,公主殿下已年滿十八,卻仍是這般活潑,想來也是天性使然,還請陛下怒。”
“天性?”
皇帝哼了一聲,目光卻不自覺地柔和下來,“這丫頭的天性,就是調皮搗蛋!”
趙靈溪跑得飛快,眼看就要被皇帝追上,忽然瞥見前方不遠處的鳳儀宮門口,一位身著鳳袍、氣質雍容的女子正含笑而立。
她眼睛一亮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飛奔過去,躲在女子身後探出腦袋,還不忘俏皮地朝皇帝做了個鬼臉:
“母後救我!父皇要打我!”
皇後柳清瑤無奈地搖搖頭,伸手攔住追來的皇帝,語氣帶著嗔怪:
“陛下,溪兒雖已成年,卻仍是孩子心性。”
“染胡子之事雖不妥,但也說明她聰慧靈動,總比悶在深宮裡鬱鬱寡歡強。”
皇帝停下腳步,看著躲在皇後身後扮鬼臉的趙靈溪,終究是沒忍住笑出聲來,將戒尺扔給一旁的太監:
“罷了罷了,看在皇後的麵子上,這次就饒了你。下次再敢胡鬨,定不饒你!”
趙靈溪立刻從皇後身後鑽出來,摟著皇帝的胳膊撒嬌,手指還偷偷撓了撓皇帝的掌心:
“就知道父皇最疼兒臣了!兒臣保證,下次一定乖乖聽太傅的話,再也不惹他生氣了!”
說罷,她偷偷朝皇後眨了眨眼,皇後見狀,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。
就在這時,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。
眾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位身著玄色道袍的男子緩步走來,道袍上繡著繁複的雲紋,腰間係著一枚刻有“國師”二字的玉牌。
男子麵容俊朗,氣質清冷出塵,正是年少時的沈明宇,此刻他身負大曜國師之職,掌管王朝祭祀與天道觀測之事。
他走到皇帝與皇後麵前,微微躬身行禮,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:
“陛下,皇後娘娘,公主殿下。”
趙靈溪見到他,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,隨即又恢複了俏皮的模樣,蹦蹦跳跳地走到他麵前:
“沈國師!你可算來了!快幫我說說情,父皇剛才要打我呢!”
沈明宇抬眸看向她,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,語氣卻依舊平靜:
“公主殿下天性爛漫,陛下向來疼惜,想必隻是玩笑罷了。”
這闔家歡樂的一幕,如同一道暖陽,照亮了記憶的陰霾。
可江忍看著那與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女,心中卻莫名湧上一股酸楚——這般純粹的快樂,終究是鏡花水月,轉瞬即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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