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郊廢棄工廠的鐵鏽味混著濃鬱的妖氣,在潮濕的空氣裡彌漫。
捉妖小隊循著妖力波動深入,斑駁的牆體上爬滿暗綠色苔蘚,陽光透過破碎的天窗,在地麵投下支離破碎的光斑。
“這妖氣不對勁,比蒼玄的餘孽更陰邪。”蘇晚晴握緊腰間的弓,指尖劃過箭囊裡淬了符文的箭矢,
“像是裹著生人魂魄的氣息。”
唐星瑤甩動三折疊長槍,槍尖劃過空氣發出破空聲,性格開朗的她此刻也多了幾分警惕:
“會不會是那個傀儡的同黨?上次讓她跑了,這次正好一網打儘!”
沈明宇靠在一根鏽蝕的鋼柱上,黑色飛魚服的衣擺隨風微動,雙手把玩著腰間的雙刀,嘴角掛著慣有的輕佻笑意:
“林大小姐,待會兒遇到危險可彆喊疼,畢竟你這金貴身子,磕著碰著都得算我的罪過。”
“誰要你多管閒事!”
林清月白了他一眼,清玄劍在手中挽出一道劍花,靈力流轉間劃破周遭的陰邪氣息,
“專心點,這地方的布局像個迷陣。”
江忍握著天叢雲劍,神聖之力在劍身隱隱流轉,他眉頭緊鎖,總覺得這妖氣裡藏著一絲熟悉的詭異感——和那個偽裝成許知夏的傀儡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。
“小心點,幕後黑手可能在暗處等著我們。”
話音剛落,地麵突然劇烈震動,廢棄工廠的牆體轟然開裂,濃鬱的黑霧從裂縫中噴湧而出,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。
黑霧中傳來低沉的吟唱聲,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,擾亂著人的心神。
“不好,是幻陣!”
蘇晚晴急忙取出符紙想要催動,卻發現黑霧已經將幾人分隔開來,身邊的隊友瞬間消失不見。
江忍眼前的黑霧散去時,正站在自家曾經的客廳裡。
熟悉的沙發、牆上的照片,還有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——許知夏正坐在沙發上,溫柔地朝他笑,胸口卻插著那把除妖槍,鮮血染紅了裙擺。
“江忍,為什麼不救我?”
她的聲音帶著哭腔,身體漸漸化作點點星光,“我好疼……”
“知夏!”江忍嘶吼著衝過去,伸出手卻隻抓到一片虛無。
眼前的場景不斷重複,父母慘死的畫麵、許知夏倒在他懷裡的模樣,像一把把利刃反複刺穿他的心臟,讓他陷入無邊的痛苦與自責。
林清月則回到了捉妖師總部的訓練場,父親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:
“你太弱了,根本不配做林家的女兒,更不配和沈明宇並肩。”
她想辯解,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,隻能看著父親轉身離去,而沈明宇的身影在遠處模糊不清,任憑她怎麼呼喊都沒有回應,巨大的失落感將她淹沒。
唐星瑤的幻境裡,據點被妖物攻破,隊友們一個個倒在她麵前,江忍的天叢雲劍斷裂,蘇晚晴的弓箭散落一地,林清月的清玄劍沾滿鮮血。
“都是我的錯,我沒保護好大家!”
她抱著長槍痛哭,渾身無力,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。
唯有沈明宇站在原地,黑霧在他周身繚繞卻無法靠近。
他的精神力免疫一切幻境,看著隊友們各自陷入痛苦的掙紮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,卻依舊維持著玩世不恭的語氣:
“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,幕後的雜碎就這點能耐?”
他本想直接破陣,卻感知到另一股特殊的妖力——那妖力裡裹著一絲微弱的生魂氣息,熟悉又陌生。
沈明宇挑眉,身形一閃,瞬間出現在蘇晚晴所在的幻境邊緣。
蘇晚晴的眼前沒有痛苦的過往,而是一片熟悉的小區花園。
十二歲的蘇晚星穿著校服,背著書包朝她跑來,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:“姐姐,你終於來接我了!”
“晚星?”蘇晚晴渾身一震,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。
她伸出手,顫抖地撫摸著弟弟的臉頰,溫熱的觸感如此真實,讓她幾乎以為這不是幻境,“你……你沒死?”
“姐姐在說什麼呀,我一直都在。”
蘇晚星笑著,可眼底卻突然閃過一絲妖異的紅光。
他猛地後退,周身妖力暴漲,小小的身軀裡爆發出不屬於孩童的強悍力量,
“姐姐,陪我一起留在這兒吧!”
蘇晚星的雙手化作利爪,帶著濃鬱的妖力朝蘇晚晴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