倉庫內的血色妖霧還在翻湧,沈明宇的雙刀與蒼玄的玄色長劍碰撞得火星四濺,冷冽的金屬交鳴刺破空氣。
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萬千血色利刃之間,黑色飛魚服的衣袂翻飛,嘴角始終掛著那抹漫不經心的笑,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——蒼玄的靈力比千年之前渾厚了數倍,若不是他刻意留手,這場打鬥本不該拖到現在。
“蒼玄,千年苦修就這點長進?”
沈明宇側身避開一道劈來的血刃,刀刃擦著他的肩頭劃過,在地麵裂開一道冒著黑氣的深溝,
“當年被我追得像喪家之犬躲進時空裂隙,每次回來搞事情還是隻會耍這些陰溝裡的伎倆。”
蒼玄怒吼著揮劍,血霧暴漲間無數怨靈虛影朝著沈明宇撲來:
“休要逞口舌之快!今日我便用你的魂魄滋養萬魂斬,讓你嘗嘗萬劫不複的滋味!”
他長劍一挑,血霧凝聚成一條巨大的怨靈鎖鏈,朝著沈明宇的脖頸纏去。
沈明宇輕笑一聲,腳下未動,隻是抬手隨意一揮,兩道無形的氣勁便將怨靈鎖鏈劈得粉碎:
“就這?看來你在時空裂隙裡不僅沒變強,腦子還退化了。”
他話音未落,身形已瞬間出現在蒼玄身後,雙刀直指其背心,
“要不要我送你回裂隙再閉關個萬八千年?”
蒼玄渾身一寒,本能地回身防禦,玄色長劍與雙刀再次碰撞,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連連後退,嘴角溢出一絲鮮血。
他驚駭地看著沈明宇,明明感受到對方的靈力並未完全爆發,卻讓他有種無從抵擋的壓迫感——這種感覺,和千年之前如出一轍。
與此同時,倉庫門口的纏鬥已到了生死關頭。
江忍握著天叢雲劍,神聖之力在周身凝成護盾,抵擋著“許知夏”的每一次攻擊。
那把泛著妖異紅光的短刀一次次刺來,刀風帶著冰冷的殺意,卻又因那張熟悉的臉,讓他每一次格擋都心頭發緊。
“知夏,你醒醒!我是江忍啊!”
他嘶吼著,暗影之力下意識地收斂了鋒芒,生怕傷到眼前這具承載著他所有思念的軀殼。
可“許知夏”毫無回應,空洞的眼眸裡沒有絲毫波瀾,短刀的攻勢愈發淩厲。
她身形一閃,避開江忍的劍鋒,轉而朝著他的左肩劈來——這一擊又快又狠,帶著大妖級彆的靈力威壓,江忍根本來不及完全躲閃。
“噗嗤”一聲,短刀刺入皮肉的聲響格外清晰。
鮮血瞬間染紅了江忍的衣袖,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臂滴落,落在地麵濺起細小的血花。劇烈的疼痛讓江忍悶哼一聲,握著天叢雲劍的手微微顫抖,可他依舊沒有反擊,隻是用儘全力握住劍鞘,硬生生擋下了後續的攻擊。
“江大公子!你傻啊!”
沈明宇的聲音從倉庫深處傳來,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嘲諷,
“對著個沒有靈智的軀殼心軟,你當年的仇都白報了?”
話音未落,江忍肩頭的鮮血順著短刀的刀刃,緩緩滲入了“許知夏”的掌心。
那溫熱的血液裡,蘊含著他純粹的暗影之力與天叢雲劍的神聖之力,兩種力量交織在一起,如同驚雷般炸響在“許知夏”的體內。
“呃——”
“許知夏”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,握著短刀的手猛地鬆開,身形踉蹌著後退了幾步。
她空洞的眼眸裡驟然掀起波瀾,原本被神秘人操控的靈智如同破冰般蘇醒,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在她腦海中炸開——江忍的笑臉、除妖槍刺入胸膛的劇痛、臨死前他懷中的溫度,還有神秘人冰冷的低語和強行植入的殺戮指令。
“江……忍?”
她顫抖著開口,聲音沙啞乾澀,帶著難以置信的迷茫。
那雙空洞的眼睛漸漸恢複了神采,清澈的眼眸裡映出江忍流血的肩頭,瞬間被無儘的愧疚與痛苦填滿。
江忍渾身一震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他不顧肩頭的劇痛,踉蹌著上前一步,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:“知夏,真的是你?你醒了?”
“是我……”
許知夏看著自己的雙手,那雙手剛剛還握著刀刺傷了最愛的人,淚水瞬間奪眶而出,“對不起,江忍,對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我控製不住自己……”
她的身體還殘留著神秘人操控的餘威,靈力紊亂地衝撞著經脈,可此刻占據她心神的,隻有無儘的愧疚。
她記得自己是如何被神秘人複活,如何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對江忍揮刀相向,如何讓他再次為自己受傷。
蒼玄看到這一幕,氣得目眥欲裂:
“廢物!連個軀殼都控製不好!”
他猛地甩開沈明宇的糾纏,玄色長劍直指許知夏,
“既然醒了,那就一起去死!”
“想動她,先過我這關。”
沈明宇瞬間出現在許知夏身前,雙刀交叉擋住了蒼玄的攻擊,語氣依舊輕佻,眼底卻已沒了笑意,
“蒼玄,欺負一個剛恢複神智的小姑娘,你要不要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