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朝露還未乾透,皇宮的鎏金銅鐘已急促地敲響九下,震得朱紅宮牆都似在顫栗。內侍捧著染血的軍報,袍角沾著泥點,跌跌撞撞衝進太和殿,膝蓋重重磕在金磚上,聲音帶著哭腔:“陛下!雁門關急報——北狄騎兵夜襲,守軍傷亡過半,西城門已被攻破一角!”
滿朝文武嘩然,戶部尚書顫聲奏道:“陛下,國庫空虛,去年黃河治水已耗去大半存銀,若再興兵,恐難支撐糧草……”話未說完,便被武將們的怒喝打斷。皇帝猛地拍向龍案,和田玉如意滾落地麵,碎裂聲在大殿中格外刺耳:“北狄蠻夷,竟敢犯我大靖疆土!眾卿可有退敵之策?”
太子趙衡從隊列中走出,明黃色冕服上的十二章紋在晨光下莊重肅穆,腰間鎮國玉佩隨著躬身的動作輕輕晃動。“父皇,兒臣願坐鎮京都,統籌糧草調度與後方防務,確保前線補給無憂。”他聲音沉穩,目光掃過殿內,“六弟趙燼精通兵法,麾下玄甲軍戰力強悍,若派他領兵馳援,定能解雁門之圍。”
話音剛落,六皇子趙燼上前一步,玄色勁裝勾勒出精悍身形,肩背挺得如繃緊的毒弓。他垂眸時長睫遮住眼底的嗜血寒光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凝血玉——玉符邊緣的凹槽裡藏著“瞬殺散”的粉末,指甲縫裡還嵌著昨日煉製毒劑時殘留的黑渣。“父皇,兒臣願領兵馳援雁門關,定將北狄蠻夷斬儘殺絕,護我大靖邊境安寧!”
皇帝看著兩個兒子,一個沉穩持重,一個鋒芒畢露,心中稍定:“好!就依你們所奏。趙衡,京都安危便托付於你;趙燼,你率三萬玄甲軍即刻出征,務必速戰速決!”
退朝後,趙燼回到王府,心腹早已備好行裝。他走進密室,牆上掛滿了用毒草浸泡的琉璃瓶,空氣中彌漫著苦杏仁味。從暗格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,瓶中淡綠色的“追蹤毒”泛著幽光——這是前幾日從墨影閣購得的奇毒,隻需沾到對方衣物,便能通過特製藥劑追蹤蹤跡。“你帶著這毒,留在京都監視柳家動向,若他們有任何異動,立刻用信鴿傳訊給我同時稟報太子殿下。”他將瓷瓶遞給心腹,指腹按壓著對方的肩膀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,“記住,若被發現,立刻服毒自儘,絕不能泄露半個字——否則,你在鄉下的老母和幼子,恐怕見不到明日的太陽。”
心腹臉色慘白,躬身應下。趙燼轉身走到銅鏡前,指尖撫過腰間凝血玉上的“炎”字,那是去年太子哥哥親手為他係上的,玉麵被摩挲得格外溫潤。他對著鏡中自己眼底的狠戾輕笑,聲音帶著病態的溫柔:“太子哥哥,你放心,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坐鎮京都的計劃……那些敢擋路的,我會讓他們嘗遍所有奇毒。”
次日清晨,玄甲軍在城外校場集結,黑色旗幟上的玄鐵狼頭在風中獵獵作響。趙燼翻身上馬,銀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,槍尖還沾著昨日試槍時的血跡。車隊行至城郊密林時,他忽然勒住馬繩,鼻尖微動——空氣中飄著一絲北狄人常用的羊油味。“有埋伏!”他大喝一聲,手中銀槍一揮,將一支射來的冷箭打落,箭杆上還纏著北狄特有的狼毛。
數十名北狄探子從樹後衝出,手持彎刀朝著車隊撲來。趙燼翻身下馬,銀槍如毒蟒出洞,瞬間刺穿一名探子的咽喉。其餘探子見勢不妙,轉身就跑,卻被他甩出的銀鞭纏住腳踝,重重摔在地上。“說,北狄主力何時來援?”趙燼蹲下身,指尖沾取少許“腐心露”,輕輕抹在探子滲血的傷口上。
“腐心露”入體不過片刻,探子便麵色慘白,身體蜷縮成一團,內臟仿佛被萬千蟲蟻啃噬,痛苦地嘶吼著:“三……三日後,主力會在黑風口設伏……”趙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,直到對方氣息斷絕,才緩緩起身,用靴尖踢了踢探子的屍體。眼底嗜血的光芒漸漸褪去,隻剩下對太子哥哥的眷戀——他絕不能讓這些人,破壞太子哥哥的計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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