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舉辦的詩會在曲江池畔的涼亭舉行,各路文人雅士齊聚一堂,吟詩作對,好不熱鬨。趙珩穿著一身素色錦袍,手持折扇,與幾位好友坐在涼亭中,聽著旁人吟誦詩詞,眼中滿是興致。
“子衿兄,今日詩會以‘邊關將士’為題,你可有佳作?”一名書生笑著問道,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待——趙珩的才華在京城文人中早已傳開,眾人都想見識一下他的新作。
趙珩微微一笑,接過紙筆,略一思索,便揮毫潑墨。筆尖在宣紙上劃過,留下清秀有力的字跡:“朔風卷雪雁門關,鐵甲寒光映月殘。將士戍邊終不悔,一腔熱血護河山。”詩剛寫完,便引來陣陣喝彩。
“好一句‘一腔熱血護河山’!子衿兄這首詩,道出了邊關將士的壯誌豪情,實在令人敬佩!”眾人紛紛稱讚,將趙珩圍在中間,爭相欣賞他的詩作。
蘇雲穿著一身月白錦袍,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,望著被眾人簇擁的趙珩,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。他本不想現身,卻忍不住想來看看趙珩在詩會上的風采——正如他所料,趙珩的才華,總能輕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就在這時,一名身著華服的貴族子弟撥開人群,走到趙珩麵前,語氣輕佻:“子衿兄這首詩確實不錯,隻是不知,若讓你去邊關打仗,你是否還能寫出這樣的句子?”貴族子弟說著,伸手就要去拍趙珩的肩膀,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挑釁與曖昧。
趙珩皺起眉頭,側身避開:“這位公子此言差矣,邊關將士的辛苦,並非隻有親曆才能體會。”他語氣平淡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貴族子弟卻不依不饒,上前一步,伸手就要去抓趙珩的手腕:“我看子衿兄就是隻會紙上談兵,不如跟我回府,好好學學什麼是真正的‘豪情’?”
蘇雲垂眸掩住眼底冷芒,指節輕叩袖中玉扳指,淡金靈力如遊絲纏繞指尖。須臾間,虛空泛起蛛網狀漣漪,一道半透明的空間刃破空而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人群。隻聽“嗤”的一聲脆響,那貴族子弟腰間嵌著和田玉的鎏金帶扣應聲而斷,暗繡雲紋的錦袍如秋葉般滑落,雪白中衣裹著慌亂後退的身影,在秋日陽光下透出幾分滑稽。
“是誰!”貴公子麵紅耳赤地抓著衣襟,腰間玉帶的碎玉在青石板上濺起冷光。他怒目圓睜掃視四周,卻隻見到處都是強忍笑意的麵孔,方才那道無形殺機早已隱匿於無形。蘇雲倚在趙珩身側,指尖把玩著一枚青玉墜子,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。
趙珩也察覺到了異樣,下意識望向蘇雲所在的方向,卻隻看到柳樹下空蕩蕩的,蘇雲早已悄然離開。他心中一動,想起之前馬場蘇雲救他時的場景,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——他知道,一定是蘇雲在暗中幫他。
詩會雅樂嫋嫋,趙珩手中的青瓷盞微微晃動,琥珀色茶湯泛起細碎漣漪。他漫不經心地將《昭明文選》翻至某頁,目光卻穿透層層疊疊的海棠花影,落在湖畔那株老柳上。柳枝在風裡輕拂,恍惚間化作蘇雲廣袖翻飛的模樣。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凸起的纏枝紋,趙珩忽覺喉頭發緊。蘇雲贈予他的鎏金香囊還妥帖藏在內衣暗袋,此刻似有龍涎香絲絲縷縷滲出來。
“子衿兄”鄰座舉子喚了第三聲,他才驚覺眾人已開始品鑒新作。將茶盞擱在青石案上時,釉麵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峰。或許該尋個由頭登門拜訪,也好當麵問個清楚——可話到嘴邊又咽下,暮色裡搖曳的柳絲,恰似他此刻紛亂又隱秘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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