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珩的生辰將近,京郊的蘇府暖棚內,暖意融融。蘇雲身著月白錦袍,站在一池荷花前,掌心泛著淡綠色微光。他正用木係異能催生並蒂蓮,池中的荷花在他的異能作用下,緩緩綻放,粉白的花瓣層層疊疊,格外美麗。
這幾日,蘇雲幾乎每天都待在暖棚裡,精心培育這池並蒂蓮。他要將這池並蒂蓮作為生辰禮物,送給子衿。不僅如此,他還想用木係異能在花瓣上刻下“雲”字——這是他的代號,也是他對趙珩隱秘的心意,但是還未成功,果然這種細巧的活比較的難一點。
“主子,這並蒂蓮開得真好,八皇子殿下定會喜歡。”忠伯走進暖棚,看著池中的並蒂蓮,眼中滿是讚歎。
蘇雲淺笑,指尖輕輕拂過花瓣,淡綠色的異能在花瓣上流轉,一個小小的“雲”字漸漸顯現,雖然還不是很明顯:“希望他會喜歡。”
他踱步在暖棚內荷花池邊,指尖劃過垂落的青藤,忽然轉頭問道,“忠伯,墨影閣的‘血吻’研製得如何了?能否在三日內再研製出五瓶?”
池麵浮光掠影,忠伯垂手立於九曲橋畔,躬身回應:“回主子,墨影閣的藥師正在加緊研製,三日內定能再研製出五瓶‘血吻’,不會耽誤突襲柳家祭壇的計劃。”
蘇雲抬手接住飄落的荷瓣,碾碎時汁液染指緋色,“好,你讓藥師們加快速度,務必按時完成。”他望著池中遊魚倏然驚散,補充道,“到時候直接讓影衛放到炎親王的桌上,見瓶不見人。”
那襲月白錦袍垂落池邊,衣角被夜風掀起細碎褶皺,如同他心底翻湧卻壓不住的情愫。他指尖無意識摩挲池中的並蒂蓮的花瓣,廣袖間銀線繡的流雲暗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,每一次衣袂輕揚,都像是記憶裡少年狡黠的笑靨在眼前晃過。
風掠過水麵驚起漣漪,倒映的蓮花碎成星點,他恍惚看見子衿歪著頭問“這並蒂蓮能開多久”的模樣,喉間泛起微澀。衣擺掃過欄杆的輕響,都成了心跳的回聲,袖口流雲紋纏纏繞繞,恰似思念在胸腔裡盤根錯節。
“小子衿,生辰快樂。”話音消散在風裡,池邊露珠墜地的輕響,混著衣袂間若有似無的冷香,將未儘的牽掛都揉進了夜色。
皇子府庭院裡,趙珩百無聊賴地翻動詩集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書頁。突然他猛地坐直身子,耳尖像被晚霞染透般緋紅,捧著詩集的手指蜷成小拳頭貼在臉頰旁,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天空發呆:“生辰就快到了...蘇雲會不會記得送我禮物呀?”想到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,他又忍不住把發燙的臉埋進詩集裡,耳朵卻還露在外麵輕輕顫動,過了好一會兒才偷偷探出半張通紅的臉,嘴角掛著傻乎乎的笑,連書頁被風吹亂了都沒察覺。
小殿下,太子殿下派人送來賀禮。青灰色宮牆下,老內侍佝僂著背疾步而入,手中鎏金纏枝紋錦盒裹著月白綢帕,在暮春斜陽裡泛著溫潤光澤。趙珩放下手中《玉台新詠箋注》,淡青色廣袖掠過青玉案幾,接過錦盒時觸到盒麵暗紋,似是太子最愛的雲雷紋樣式。
盒蓋輕啟,羊脂白玉的溫潤氣息撲麵而來。一枚雙魚銜枝紋玉佩臥在軟緞上,剔透玉身流轉著星輝般的光暈,正麵陰刻的二字筆鋒淩厲,正是太子自幼苦練的瘦金體。指尖撫過字最後一鉤的鋒芒,趙珩忽然想起十年前東宮燭火裡,太子手把手教他握筆的溫度。
去回太子哥哥的話。他將玉佩貼在心口片刻,又珍重收入袖中暗袋,素白指尖在袋口金線處摩挲良久,就說...珩兒定會貼身帶著。簷角銅鈴輕響,幾片飄落的海棠花恰巧覆在錦盒空匣上,恍惚間竟像極了太子常穿的緋色朝服。
失神間仰頭望著蘇府方向,暮色將飛簷翹角浸染成朦朧的剪影。眸光漸漸渙散,似被無形絲線牽引,魂魄已飄向那重朱門深院。良久,喉間溢出一聲混著澀意的輕歎,晚風卷起鬢邊碎發,拂過微微發白的唇瓣,他對著漸暗的天際喃喃低語:蘇先生,生辰那日,我能見到你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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