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天剛蒙蒙亮,皇宮的鐘聲便急促地響起——新帝趙翊下旨,在禦書房召開緊急密會,召三公九卿與炎親王趙燼即刻入宮。官員們接到旨意後,紛紛放下手中事務,身著朝服匆匆趕往皇宮,心中都揣著不安:如此緊急的密會,定是與近日傳得沸沸揚揚的“幽冥裂隙”有關。
禦書房內,檀香嫋嫋,鎏金宮燈將殿內照得明亮。新帝坐在龍椅上,麵色凝重,手中捧著那本柳家古籍《幽冥秘錄》。三公九卿按品級依次站在殿中,炎親王趙燼身著鎧甲,立於武將之首,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,顯然也做好了應對棘手局麵的準備。
待眾人行禮完畢,新帝抬手示意平身,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:“今日召諸位前來,是有一事相商——近日從北狄殘部手中繳獲一本古籍,記載了封印幽冥裂隙的方法,其中關鍵一條,想必諸位也略有耳聞,便是‘需以活人為陣眼,承載裂隙反噬之力’。”
話音剛落,殿內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騷動。戶部尚書周大人往前踏出一步,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,語氣急切:“陛下!此事萬萬不可!若需活人做陣眼,豈不是要犧牲無辜性命?臣有一議——可從天牢的死囚中挑選人選!那些死囚本就罪該萬死,用他們做陣眼,既符合古籍中‘活人’的條件,也不算枉費性命,還能避免傷及無辜百姓或皇室宗親,一舉多得啊!”
周大人的話音剛落,立刻有幾位朝臣附和:“周大人所言極是!死囚本就時日無多,用他們承載反噬之力,總比犧牲忠臣良將或皇室子弟要好!”“是啊陛下,眼下裂隙能量擴散得越來越快,若再拖延,恐怕會危及京城安危,死囚提案不失為權宜之計!”
“荒謬!”炎親王趙燼猛地上前一步,鎧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,打斷了朝臣們的附和,“諸位隻看到‘活人’二字,卻忽略了古籍中至關重要的標注!”他伸手從新帝手中接過古籍,翻到記載陣眼條件的那一頁,指著其中一行字,聲音鏗鏘有力,“這裡寫得清清楚楚:‘陣眼者需有神力或皇室血脈,方能承載裂隙黑暗能量,否則必遭反噬’!天牢中的死囚,皆是尋常百姓,無特殊體質,更無神力或皇室血脈,強行將他們推上陣眼之位,不僅會被裂隙反噬撕成碎片,還會引發能量暴走——到時候裂隙不僅封不住,反而會提前爆發,後果不堪設想!”
趙燼的話如一盆冷水,澆滅了支持“死囚提案”的朝臣們的熱情。兵部尚書李大人皺著眉,上前一步道:“炎親王所言有理,可若不用死囚,難道要從皇室宗親或有神力的人中挑選?皇室宗親皆是陛下的親人,有神力者多是墨影閣暗衛或軍中異能之士,皆是國之棟梁,無論犧牲哪一方,都是大靖的損失啊!”
“李大人這話不對!”禮部尚書王大人立刻反駁,“裂隙若爆發,整個大靖都會覆滅,到時候彆說皇室宗親、國之棟梁,連百姓都難逃一劫!眼下當務之急是封印裂隙,若必須有人犧牲,也該以大局為重!隻是……這人選確實難定,既要符合體質要求,又要儘量減少損失,實在是兩難啊!”
殿內頓時陷入激烈的爭論。支持“死囚提案”的朝臣認為,死囚罪有應得,用他們做陣眼是“廢物利用”;反對者則強調死囚體質不符,會引發更大危機;還有一部分朝臣擔憂皇室安危,暗中提議從旁支宗親中挑選人選,卻又怕觸怒新帝,隻敢私下竊竊私語。
禦書房內的氣氛越來越凝重,檀香的氣息似乎都變得壓抑。新帝坐在龍椅上,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,目光掃過爭論不休的朝臣們,心中也滿是猶豫。他何嘗不知道“死囚提案”的弊端,可若真要從皇室或有神力者中挑選陣眼,無論是他的親人,還是為大靖效力的棟梁,他都不忍心犧牲。
“陛下,”戶部尚書周大人再次開口,語氣帶著幾分急切,“臣知道死囚體質不符,可我們或許能試試用藥物或法器強行提升死囚的體質!太醫院存有不少珍稀藥材,墨主大人也有通天神力,說不定能讓死囚暫時承受住反噬之力,撐到封印結束啊!”
“周大人!”趙燼的臉色沉了下來,“你這是在拿整個大靖的安危賭!強行提升體質本就違背常理,若中途出現意外,誰能承擔後果?墨主與安王正在尋找替代陣眼的方法,我們應當再等等,而非急著用這種冒險的辦法!”
“等?怎麼等?”周大人也提高了聲音,“欽天監說下一個月圓之夜就是最佳封印時機,如今隻剩不到一個月!若找不到替代方法,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裂隙爆發?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爭論得麵紅耳赤,其他朝臣也紛紛加入,有的支持趙燼,有的站在周大人一邊,禦書房內吵成一團。新帝看著眼前的混亂,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,他用力拍了拍龍椅扶手,沉聲道:“夠了!都彆爭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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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內瞬間安靜下來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帝身上。新帝深吸一口氣,目光落在手中的古籍上,語氣帶著幾分疲憊:“‘死囚提案’風險太大,不可行;從皇室或有神力者中挑選,也需謹慎。朕下令,即日起,太醫院聯合墨影閣,研究提升體質的安全之法;史官繼續翻閱前朝典籍,尋找替代陣眼的記載;炎親王加強京城戒備,防止北狄殘部趁機作亂。三日後,我們再在此議事,屆時必須拿出可行之策!”
“臣等遵旨!”眾朝臣齊聲躬身行禮,雖仍有疑慮,卻也隻能按新帝的吩咐行事。
待朝臣們陸續退下,禦書房內隻剩下新帝與趙燼。趙燼走上前,看著新帝疲憊的神情,輕聲道:“陛下,其實安王殿下……”他話到嘴邊,又咽了回去——趙珩主動請命做陣眼的事,若告知新帝,恐怕會引發更多爭議,還會讓新帝更加為難。
新帝抬頭看了他一眼,輕輕搖頭:“朕知道你想說什麼,八弟的性子,朕比誰都清楚。隻是這事關他的性命,朕實在不忍心。再等等吧,或許真能找到其他辦法。”
趙燼點頭,不再多言。禦書房內的檀香依舊嫋嫋,可那份凝重的氣氛,卻絲毫沒有消散。三日後的議事,若仍找不到可行之策,這場圍繞“陣眼人選”的爭議,恐怕隻會更加激烈,而距離月圓之夜的封印期限,也越來越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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