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雪勝地的總統套房裡,暖氣無聲地輸送著暖意,卻驅不散李育卿骨子裡的冰冷。她癱軟在昂貴的地毯上,仰視著如同神隻般冷漠的周昊,手指還緊緊攥著他的褲腳,像是溺水之人最後的依托。
周昊的鞋尖並未用力,隻是維持著讓她仰視的姿態。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,目光如同掃描一件剛被收歸庫房的物品,評估著她的價值與馴服度。
“起來。”他收回腳,命令道,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。
李育卿身體一顫,幾乎是憑借本能,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。昂貴的衣裙起了褶皺,妝容被淚水暈開,顯得狼狽又脆弱,唯有那雙曾經媚意橫生的眼睛,此刻盛滿了破碎的迷茫與恐懼,深處卻隱隱跳動著一絲詭異的、被征服後的異樣火光。
周昊轉身走回落地窗前的沙發坐下,仿佛剛才隻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他拿起之前那份文件,似乎準備繼續閱讀,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,頭也不抬地吩咐:
“去洗乾淨。你身上的味道,令人不適。”
李育卿愣在原地,臉上火辣辣的。她身上還殘留著長途旅行的疲憊和剛才崩潰痛哭的痕跡,這對於一向注重儀容的她而言,本身就是一種屈辱。而他的話,更是將這種屈辱放大到了極致。
但她不敢有絲毫異議。她默默地、像個提線木偶般,走向套房內的主浴室。
浴室大得驚人,堪比豪華公寓,巨大的按摩浴缸已經放滿了熱水,水麵上漂浮著幾片新鮮的花瓣,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舒緩的精油香氣。一切早已準備就緒,仿佛早就預料到她的到來和需要。
她褪下衣衫,看著鏡中那個眼神空洞、臉色蒼白的自已,陌生得可怕。她將自已浸入溫熱的水中,試圖洗去疲憊和恐懼,但那無形的枷鎖卻越來越緊。
洗完澡,她發現浴室裡早已準備好了一套全新的衣物——不是她平時喜歡的那些性感張揚的款式,而是一套極其簡潔的米白色羊絨針織衫和長褲,材質頂級,剪裁合身,卻透著一種內斂的、屬於“所有物”的溫順感。
她穿上衣服,尺寸恰到好處。他連這個都算計好了。
當她走出浴室時,周昊已經不在客廳。一名麵無表情、穿著黑色製服的女侍者靜立在旁,對她微微躬身:“李小姐,先生請您去書房。”
李育卿的心又是一緊。書房?他還要做什麼?
她跟著女侍者穿過寬敞的客廳,來到一扇厚重的實木門前。女侍者推開房門,對她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然後便安靜地退到一旁,如同隱形。
書房風格冷硬,巨大的紅木書桌,背後是頂天立地的書架,空氣中彌漫著皮革、雪茄和他身上特有的冷檀香。周昊坐在書桌後,正在簽署文件。
他沒有抬頭,隻是用筆尖指了指書桌對麵的一張椅子。
李育卿順從地走過去,坐下。椅子很舒適,但她卻如坐針氈。
房間裡隻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,以及她自已過於清晰的心跳聲。時間仿佛被拉長,每一秒都是煎熬。她不知道自已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,隻是被動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。
這種懸而不決的沉默,比直接的斥責更令人難熬。
終於,周昊合上最後一份文件,將其遞給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艾倫。艾倫接過文件,無聲退下,並輕輕帶上了書房門。
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。
周昊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上,從頭到腳,細細打量,仿佛在欣賞一件剛剛被清理乾淨的古董。
“看來,你已經開始學著適應你的新身份了。”他語氣平淡,聽不出是讚許還是嘲諷。
李育卿手指蜷縮了一下,低下頭,不敢與他對視。
周昊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一個看起來十分古樸沉重的紫檀木盒。打開盒子,裡麵襯著黑色的天鵝絨,上麵靜靜躺著一枚印章。
那印章不大,材質是頂級的雞血石,血色鮮豔欲滴,雕刻著極其繁複古老的夔龍紋樣,底部刻的卻不是文字,而是一個極其精巧複雜的、屬於周氏家族的徽記。
“手伸出來。”周昊命令道。
李育卿下意識地伸出手,掌心向上,微微顫抖。
周昊拿起那枚印章,又拿起一旁早已備好的、一種特製的暗紅色印尼朱砂印泥。他將印章在印泥上均勻地蘸壓,然後,握住她纖細的手腕。
他的手掌溫熱而有力,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李育卿似乎預感到了什麼,身體瞬間繃緊,眼中閃過一絲驚恐:“你……你要做什麼?”
周昊沒有回答,隻是將蘸滿了朱砂的印章,穩穩地、用力地按壓在了她左手手腕內側嬌嫩的肌膚上!
一陣冰涼粘膩的觸感傳來,伴隨著輕微的壓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