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質洞察儀”的殘骸還冒著細微的電弧,如同一個被玩壞了的昂貴玩具,靜靜地躺在“萬法歸藏”的殿堂中央,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“檢測”風波。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規則對撞的焦糊味,以及……一絲若有若無的、屬於更高權柄的威壓。
周昊的虛影淡得幾乎要與背景白光融為一體,強行主導那次危險的解析,並最終截獲關於“定義權柄”的信息,幾乎耗儘了他所有的魂力。他“握”著那份以特殊形式存在於他感知中的“唯一性信息”,如同握著一塊燙手的山芋,既是希望之源,也蘊含著未知的風險。
林薇薇的靜滯艙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旁,表麵的裂紋似乎因為剛才的衝擊又蔓延了微不足道的一絲,那淡金色的光芒也徹底隱去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有什麼東西,已經不一樣了。
藏老的光影看著報廢的洞察儀,臉上露出肉痛如果光影有表情的話)的神色:“這台‘本質洞察儀’是流亡時期帶來的老物件了,修是沒法修了……也罷,能換來這份‘唯一性信息’,也算物有所值。”
他抬手一招,那本懸浮在空中、散發著誘人光芒的《‘締造者’係統架構與核心節點解析絕密)》光團,緩緩落在了周昊麵前。
“知識已交付。如何運用,就看你們自己了。”藏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“‘萬法歸藏’即將再次封閉,進入深層隱匿狀態,直到下一個符合條件的‘火種’到來。你們……該離開了。”
離開?帶著幾乎油儘燈枯的領袖、狀態堪憂的關鍵同伴,以及這本剛剛到手、還來不及消化的“終極攻略”?
“等等!”艾倫急忙道,“藏老,周總現在這狀態,薇薇博士也……我們能不能在這裡休整一下?至少等周總恢複點力氣?”
藏老搖了搖頭:“‘萬法歸藏’的規則如此。知識交付,緣分即儘。此地不可久留,否則會被‘締造者’的深層掃描協議捕捉到痕跡。”他看向周昊,“小友,你雖虛弱,但靈魂本質已與星球悲慟深度綁定,隻要不離開存在之基指現實宇宙),便不會真正消散。恢複隻是時間問題,但此地……沒有時間給你們了。”
周昊的虛影微微波動,他明白藏老的意思。他們就像竊取了重要情報的小偷,必須儘快離開案發現場。
【我們走。】他的意念雖然微弱,卻依舊堅定。
秦雪衣立刻開始指揮隊員們收拾東西——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,主要是確保林薇薇的靜滯艙固定好,以及將那本《核心節點解析》的光團小心翼翼地導入一個特製的、能夠隔絕能量波動的存儲裝置中。
艾倫則最後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那報廢的洞察儀,嘀咕道:“虧了虧了,檢測費沒賺回來,還倒貼一台儀器……”
藏老的光影開始變得模糊,整個“萬法歸藏”殿堂的光線也逐漸暗淡,那些無邊的書架和知識光團如同潮水般退去,重歸隱匿。
“臨彆贈言。”藏老最後的聲音在眾人腦海中回響,“‘定義權柄’的力量非同小可,慎用。而‘締造者’的核心節點,並非一成不變。它可能是一個地方,一個概念,甚至……一個特定的‘時間’。祝你們……好運。”
話音落下,周圍景象如同鏡花水月般破碎、消散。
下一瞬間,失重感傳來,他們重新回到了冰冷孤寂的太空之中,“逐火者”號就靜靜地懸浮在旁邊。而那“萬法歸藏”的虛影,已徹底消失不見,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幻夢。隻有腦海中多出的知識,和存儲裝置裡那本沉甸甸的“攻略”,證明著那段經曆的真實。
“呼……總算出來了。”艾倫長舒一口氣,隨即又愁眉苦臉地看著幾乎透明的周昊和裂紋細微的林薇薇,“可這狀態……怎麼去打終極boss啊?”
“先回船上再說!”秦雪衣當機立斷。
眾人迅速返回“逐火者”號。艦內依舊是他們離開時的樣子——昏暗、雜亂,還彌漫著一股……經過“光浴”淨化後又混合了汗水與緊張的複雜氣味。
周昊的虛影一回到艦內,便直接飄向反應堆附近能量最濃鬱的區域,開始汲取微薄的能源,如同即將熄滅的篝火努力汲取著最後的氧氣,緩慢地恢複著。
秦雪衣則迫不及待地開始研究那本《核心節點解析》。光團被釋放出來,信息流如同瀑布般湧入主控電腦。她需要時間將這些海量的、超越當前人類理解範疇的知識消化、整理、提煉出關鍵。
艾倫安排隊員們各就各位,檢查艦船狀態,同時警惕四周。他知道,現在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“懷璧其罪”,一旦被“締造者”或其爪牙發現他們攜帶了如此重要的情報,必將麵臨無窮無儘的追殺。
時間在緊張與等待中緩慢流逝。
數小時後,秦雪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,臉上帶著極度震驚與疲憊交織的神情,走到了聚集在艦橋的眾人麵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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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麼樣?找到弱點了沒?”艾倫急切地問。
“找到了……但也更絕望了。”秦雪衣的聲音有些乾澀,“根據解析,‘締造者’係統的核心節點,並非一個固定的物理坐標。它被稱為‘起源之刻’,是一個……不斷在時間線上遊移的‘奇點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