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副局長眯起眼睛，語氣變得冰冷：我一向不畏權貴，為什麼要查你的底細？
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們？徐飛直截了當地把話題拉回正軌，懶得再和這個官僚打太極。
古副局長臉上掠過笑意，語氣緩和了幾分：李薇薇要告你故意毀壞財物和故意傷害，警方還要追究你妨害公務的罪名。兩罪並罰，判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。
徐飛沉默不語。他清楚古副局長前麵說的都是鋪墊，真正的意圖還在後麵。
不過嘛，古副局長豎起大拇指，假惺惺的讚賞道，我老古向來惜才。能考進天京大學的，都是這個——國家的棟梁。我知道你們不容易，已經幫你向李薇薇和兩名受傷警員說情了。隻要你肯拿出兩百萬，這事就能私了。
古副局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。徐飛心知肚明：這筆錢他們幾個學生肯定拿不出來，必然要向家裡求助。如果他爽快答應，古副局長就能判斷他背景深厚；若是麵露難色，對方便會趁機下狠手。
這兩百萬的數額也經過精心算計——既能試探深淺，又在他能掌控的範圍內。畢竟能隨手拿出兩百萬的人，恐怕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。
徐飛輕笑一聲，豎起大拇指：薑還是老的辣，狐狸還是老的狡猾。
怎麼樣？私了還是公了？古副局長對他的諷刺充耳不聞。
徐飛將咖啡一飲而儘，杯子重重擱在桌上：私了。錢我可以給，但要打個電話籌款，沒問題吧？
古副局長神色微變——難道真踢到鐵板了？他不動聲色地把座機推過去：打吧。但願彆是空號。
徐飛按下免提鍵，撥了八個數字。古副局長眯起眼睛：居然是京城區號？這小子不是滬上人嗎？再看那串數字，莫名覺得眼熟......
電話接通後，徐飛平靜道：轉李永川辦公室。
姓名？
徐飛。
“驗證通過，請稍候，正在為您轉接李局長辦公室。”柔和的電子女聲再次響起。
古副局長突然心頭一震——李永川？難道是安全局的李永川？
“喂，你好，我是安全局李永川。”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男聲，顯然這位局長深夜仍在工作。
古副局長的額頭瞬間沁出冷汗，一層又一層，仿佛憑空冒出來似的。
徐飛語氣平靜：“李局長，這麼晚打擾了，我是徐飛。”
令古副局長意外的是，電話那頭原本嚴肅的聲音忽然變得熱絡起來。李永川爽朗笑道：“徐老弟，最近怎麼樣？沒惹上什麼麻煩吧？需要我幫忙擺平嗎？”
古副局長心頭一緊。他當然知道李永川的分量，自己在對方麵前不過是個小角色。此刻聽到李永川主動提出替徐飛解決麻煩，頓時慌了神，生怕徐飛說出今晚的事。
徐飛輕歎一聲，手指在咖啡杯上輕輕一敲。古副局長立刻會意，連忙起身去續杯。餘光瞥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，徐飛嘴角微揚。
不一會兒，古副局長端著熱咖啡回來。徐飛對著話筒說道：“李局長，我現在在警署古副局長這兒，他想要我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古副局長臉色大變，慌忙放下杯子搶過話頭：“想請您過來喝杯咖啡！對，就是喝咖啡！”
他一邊說一邊擦汗，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徐飛，生怕對方斷送自己的仕途。
徐飛淡然一笑：“是，我和古副局長是好朋友，想請李局長賞臉聚一聚。”
“哈哈，今晚還有公務，改天再約吧。”李永川笑聲洪亮，早已看穿是古副局長在刁難徐飛，卻也不點破，“老古，我這小兄弟就交給你招待了，他來了京城我還沒儘地主之誼呢。”
古副局長如釋重負，連連應聲：“您放心！我一定好好款待徐兄弟，讓他吃好喝好！”
掛斷電話後，古副局長滿臉堆笑，緊緊握住徐飛的手：“徐老弟，原來是一家人！你怎麼不早說是李局長的朋友？鬨出這麼大誤會，都是哥哥不對！”
徐飛輕輕攪動咖啡杯，嘴角微揚：“這兩百萬怎麼處理？”
古副局長爽朗大笑，用力拍拍他的肩：“老弟，跟大哥還見外？這不是生分了嘛。”
徐飛暗自冷笑。方才還義正言辭要懲治他的人，轉眼就稱兄道弟，真是諷刺。
“古局，這咖啡哪兒買的？”徐飛突然問道，指尖摩挲著杯沿。
古副局長神色一滯，轉身從櫃子裡取出個無標鐵罐：“徐老弟喜歡？這罐送你。”
他閃躲的態度讓徐飛心下了然，眼底掠過一絲黯然。
夜風驟起，孟羽彤宿舍外的梧桐沙沙作響。
她倚在床頭翻看晚會相冊，指尖劃過屏幕時泛起甜笑。那個說會平安歸來的人，從未對她食言。
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鄰床——洪倩又不知去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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