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多年積攢的天賦點驟減大半,徐飛苦笑。實在沒料到“獨狼”實力遠超五個黃三,加之連番惡戰又替安子療傷,真氣耗損嚴重。他盤膝調息,真氣流轉間暗下決心:今夜必須擊敗對方,救下鱷魚幫百餘口。此刻竟莫名期待那道身影再現。
當徐飛在眾人震驚注視中重新站起時,麵色已恢複紅潤。他活動筋骨,周身縈繞著內斂而淩厲的氣場。月光為他鍍上出塵之色,嘴角含笑直視“獨狼”,戰意如沸。
“獨狼”忽然覺得寂寞。多年刀頭舔血掙來的財富與威名,曾讓他沉醉於掌人生死的快意。可歲月消磨了仇恨,如今骨髓裡滲出的寒意竟渴求起溫暖——江南小築,半畝薄田,共賞落日該多好?
但承諾必須兌現。既收了陳胡須的重金,便要替他掃平障礙。無風之夜,天一樓前殺機凝若實質。
“獨狼”頷首,右掌勁力吞吐間人已掠出,如出鞘利劍卻更勝三分,裹挾著致命鋒芒直取徐飛。
徐飛徹底放鬆身心,臉上褪去了漫不經心的神情,雙眸閃爍著奪目光彩,透出無比堅定的信念。
身形一閃逼近徐飛,左手成爪右手化劍直取胸膛。淩厲的勁風裹挾著刺骨寒意襲來,連觀戰的羅焱和安子都看得出,這一擊若中,必將洞穿徐飛的心臟。陳胡須臉上再次浮現勝券在握的笑容。
徐飛卻隻是淡然一笑,身形微側下蹲,輕巧避過殺招。似乎早有所料,立即變招為肘擊,如鷹隼撲食般淩空壓來。這記千斤墜般的殺招封死了所有退路,眼看徐飛隻能硬接。
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,徐飛竟仰身倒地,雙手撐地猛然發力。右腿如閃電般擊中膝蓋,同時左腿硬接雙肘。身形踉蹌間,徐飛已化掌為拳連擊其左胸,逼得對手帶傷後撤,嘴角滲出血絲。
月光如練,徐飛從容起身,衣袂飄飄。不甘地抹去血跡,終於咬牙認輸。這個八年未嘗敗績的武者,此刻眼中儘是苦澀——他本想此戰得勝後娶妻成家,卻不得不咽下失敗的苦果。
陳胡須見自己請來的最強幫手竟主動認輸,頓時怒火中燒,嘶吼道:“廢物!還沒倒下認什麼輸?給我繼續打!”
在旁人看來,“獨狼”隻是暫避鋒芒,並未受致命傷,最多算平局,仍有再戰之力。但對“獨狼”而言,徐飛已與黃三激戰一場,自己占儘便宜卻未能重創對方已是恥辱,反被徐飛所傷更是徹底失敗。即便拚死一搏或可擊殺徐飛,但“獨狼”身為江湖高手,終究在意名聲。
“獨狼”無視陳胡須的咆哮,默然瞥了徐飛一眼,拖著傷腿緩步下山。黃三望了望陳胡須,歎息一聲,略作遲疑後緊隨而去。
陳胡須渾身肌肉因強壓怒火而劇烈顫抖,指節捏得哢哢作響。“獨狼”的離去不僅讓他顏麵儘失,更留下棘手殘局。他陰冷掃視眾幫會,突然對骷髏會幫主鄧世雄淡淡道:“我斧頭幫已傾儘全力,現在該你們骷髏會出手了。”
鄧世雄麵色微變,心知陳胡須欲借骷髏會與楚天死鬥以保存實力。雖想推拒,卻無正當理由——斧頭幫連派數人出戰,雖敗於鱷魚幫與徐飛之手,確已儘力。他隻得對身旁壯漢道:“黑子,去領教徐老大的高招。”
此言措辭巧妙,僅提“領教”而非“誅殺”。黑子會意,此戰隻需走個過場。黃三與“獨狼”皆敗,自己若敗亦不丟人,保命為上。
黑子穩步出列,向徐飛抱拳:“在下黑子,請徐老大指點。”
徐飛頷首淺笑,見其雙手修長靈活,便道:“請亮兵器。”
黑子一怔,未料徐飛看破自己擅用兵刃,暗生警惕。手腕輕翻,一柄寒光凜冽的利劍已握於掌中。
黑子如一道黑色閃電直襲徐飛,手中短劍泛著冷光,劍鋒平穩刺出。徐飛眼神一凝,右手驟然現出,在胸前劃出圓弧格擋。他趁黑子收劍時下路,不料對方竟迎著刀鋒突進,短劍直挑徐飛左腕。徐飛手腕輕轉,以刀身黏住劍尖,左掌劈向黑子持劍之手。黑子突然擰動劍柄,劍刃暴長三寸直取雙目,逼得徐飛側身閃避。此時劍身又裂為,如毒蛇般追咬而來,徐飛邊擋邊歎:果然人如其名。
雙劍在黑子手中激起風嘯,三朵劍花接連綻放。徐飛撤步旋身,自下而上反撩,黑子急轉劍鋒合二為一,全力刺向空門。這次徐飛不避不讓,待劍尖逼近時突然甩出擊偏攻勢,右手戰刀已劈向對方手腕。黑子倉皇後退,徐飛卻騰空斬下,隻聽的一聲,黑子短劍應聲而斷。刀風割麵之際,黑子後仰欲倒,徐飛收刀換腿輕點其胸。眼見黑子要撞上尖角,徐飛閃至其身後穩穩托住。
場中徐飛收刀而立,氣勢如淵。黑子起身抱拳:徐老大武功蓋世,今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。從今往後,黑子誓不與您為敵。鄧世雄聞言大笑:徐老大仁義!隻要鱷魚幫安分,我骷髏會願與您化乾戈為玉帛。
其他幫會的人神色微變,鄧世雄的意圖很明顯——骷髏會今晚不再參與圍剿鱷魚幫。更巧妙的是,他借黑子戰敗為由示弱,順勢抽身,避免與鱷魚幫繼續敵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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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胡須冷眼盯著鄧世雄,心中殺意翻湧,麵上卻不動聲色:“既然鄧教主毀約退出,日後鱷魚幫若對你下手,可彆指望其他幫會替你出頭。以鱷魚幫近來的作風,他們什麼事乾不出來?你臨陣退縮,往後有事也彆求我們主持公道。盧幫主、黃幫主,你們說呢?”
盧大亮淡淡瞥了陳胡須一眼:“我老了,公道之事不再插手。”
眾人見骷髏會退出,本有些動搖,但陳胡須的話讓他們想起鱷魚幫近期的行徑,又覺得鏟除鱷魚幫才是上策。
徐飛正思索如何反駁陳胡須,忽然發現張龍藏在陳胡須身後。先前激戰無暇顧及,沒想到這家夥見斧頭幫勢大,又想倒戈。他當即厲喝:“張龍!把你們和稻川會秘殺堂的勾當交代清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