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瞎子分神之際,徐飛腳尖一勾,將地上人妖的七把飛刀疾射而出。瞎子淡然一笑,氣貫全身,肌膚如鐵,五把飛刀分彆擊中他的要害,卻隻聽“當當”幾聲,刀刃紛紛彈落,未傷他分毫。圍觀者瞠目結舌,原以為瞎子必死無疑,不料他竟安然佇立,連一絲劃痕都未留下。
馮夢瑤忍不住拍手叫好紅姐更是麵露喜色,眼中悲憤漸消,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恨意。
瞎子心頭一震,忽覺中了徐飛的算計。那飛刀真正的目標並非他本人,而是他賴以成名的古箏。撫摸著被另兩把飛刀擊穿的箏身與斷弦,瞎子暗自歎息——若不自負逞強,古箏或許不會毀於一旦。看來天意如此,無可挽回。
他一腳踢開相伴多年的古箏,上前一步道:“你比我想象的更厲害,也更難對付。你是第一個毀我古箏的人。”
徐飛淡淡一笑:“承讓。”
瞎子不再多言,足尖點地,身形如炮彈般暴射而出。寬大衣袖翻飛間,他循著徐飛的呼吸聲疾撲而上,逼近三米時驟然一頓,垂落的雙臂後竟詭異地現出一柄寒光凜冽的短劍與一把森冷。短劍直取咽喉,刺向心口,而他的撲擊速度竟與飛刃同步,快得駭人。
此刻,沒人會認為瞎子看不見。他的動作如此敏捷靈活,哪像個盲人?
徐飛見瞎子攻來,隨手抄起人妖的,左手持護住咽喉,右手緊握,一個箭步迎了上去。幾乎同時,瞎子的短劍擊中徐飛右手的,而徐飛左手的直刺向瞎子肋骨。徐飛剛想笑,卻發現根本無法刺入瞎子身體。眨眼間,瞎子接住短劍,配合直逼徐飛腰眼,內外勁力如潮水般壓來。
徐飛試圖用左手的抵擋,隻聽“喀”一聲,刀竟斷了!他急忙撤步後退,可瞎子聽風辨位,身形一閃便貼了上來,短劍再次飛射而出。徐飛沉氣揮欲斬,誰知瞎子手中的也脫手而出,卻不是攻向他,而是擊中短劍柄端。短劍驟然加速,徐飛猝不及防,劍鋒擦過右腰,劃破衣衫。
若有高手榜,這瞎子必進前五。他撫琴弄劍,出神入化。徐飛忽覺可惜——若天養生或孤劍在此,便能旁觀這場曠世之戰,而非親身與瞎子生死相搏。
馮五等人目不轉睛。此戰精彩絕倫,力量碰撞、刀劍交鋒、身法飄逸,世間罕見!馮五暗歎,實屬難得。眾人暫忘恩怨,純粹沉浸在這場對決中。
徐飛隻覺熱血沸騰。許久無人讓他如此興奮——與獨狼一戰點到即止,不如今日生死相拚。他全身放鬆,仿佛忘卻身處險境,眼神愈發深邃淡然。
徐飛微微一笑,手中如落葉般飄向瞎子,快而輕靈。無人看清他如何出手,已距瞎子唇前半米。瞎子不避,刀劍微揚,似在醞釀更淩厲的反擊。
“哢”的一聲,徐飛的刀尖已抵在瞎子雙唇之間,卻被對方死死咬住。徐飛沒料到這瞎子牙勁如此驚人,自己三成力道竟敵不過他的咬合力。若他知道這瞎子失明後隱居山林,常以牙齒咬穿虎狼喉管,或許就不會如此沮喪了。
徐飛正欲抽刀,瞎子手中刀劍已斜刺而來,直取他肩膀。徐飛目光一凜,全力抽刀格擋,借勢後撤數步,暗自心驚:這瞎子不僅刀劍出神入化,銅皮鐵骨更是名不虛傳。正思忖間,瞎子已如炮彈般衝來——這副鋼筋鐵骨根本無懼刀刃,若被撞上非死即傷。
危急時刻,徐飛突然靈光乍現。他側身閃過致命一擊,反手抄起地上另一把普通鋼刀,全力劈向瞎子紋絲不動的頭顱。果然刀身應聲而斷,馮五等人麵露喜色,連瞎子嘴角也浮起笑紋——連上古戰刀都奈何不得,何況尋常兵刃?
但在斷刃聲響同時,徐飛左手已閃電般戳向瞎子雙目。指力透骨,血絲頓時從眼眶滲出。瞎子悶哼一聲,渾身罡氣驟散,銅皮鐵骨瞬間瓦解。徐飛豈會錯失良機?淩空兩記飛踢將人踹退數步,趁其吐血踉蹌之際,甩出半截斷刃直取雙目,手中殘刀緊隨其後攻向失神的對手。
徐飛心中暗自驚訝,本以為那兩腳足以讓瞎子摔得狼狽不堪,誰知對方竟紋絲不動。瞎子實力之強可見一斑,若非發現其命門,又借斷刀落地聲掩蓋攻勢直取眼眶,繼續纏鬥下去,敗的必是自己。如今既破其神功,自然要乘勝追擊。
雖受重創,瞎子仍有再戰之力,但突如其來的空虛感令他動作微滯。格開襲向雙眼的斷刃時,他忽覺喉間一涼——徐飛的刀刃已抓住真氣凝滯的刹那劃破咽喉。此刻他未覺悲憤,反有種解脫般的平靜。
這個設想過無數結局的盲眼武者,最終含笑倒在了值得的對手麵前。鮮血自嘴角蜿蜒而下時,他隻問出一句:你如何知曉?
徐飛未答,卻在染血的古箏旁肅然三鞠躬。這位為報馮五恩情赴死的高手,值得這份敬重。
世人總被盲者空洞的眼窩吸引,卻又最易忽視這對失去光明的眸子。當瞎子將渾身練就銅皮鐵骨時,連他自己都認定殘目無需防護。正是這看似無用的雙目,成了金剛不壞之軀唯一的命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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斷裂的琴弦隨倒下的身軀震顫,發出最後的錚鳴,恰似為這場對決畫上休止符。
馮五麵色陰沉如鐵,他最不願見的場景終究上演。鱷魚幫眾人麵如死灰——連唯一能與徐飛抗衡的高手都已殞命,炮灰的命運似乎無從更改。
唯有馮夢瑤從容依舊。她輕撫袖中兩張底牌,眼中寒芒閃爍。每一張,都足以令徐飛萬劫不複。
徐飛移開望向瞎子的視線,轉頭看向馮五,神色疲憊中帶著幾分落寞:“馮五,帶著你的人離開滬上吧。”
瞎子的死讓徐飛感到一陣倦意。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死在自己手中,而非言歡、笑談江湖,任誰都會心生悵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