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曉一行人見強哥對徐飛如此恭敬,心中暗驚。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真和社團有關係,地位似乎還不低。蘇曉更確信相機裡的照片價值連城,眼下當務之急是帶著存儲卡安全脫身。
徐飛知道強哥又想歪了,但懶得解釋。正要走時,蘇曉的女同事突然尖叫: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?滬上難道無法無天了嗎?
徐飛停下腳步,想看看強哥怎麼應對,免得給屠鱷幫惹來非議。
周圍的食客雖然畏懼這群黑衣人,但見他們欺負弱勢群體,臉上都露出不滿。有人小聲嘀咕:快報警,太囂張了。
強哥清楚眾人的情緒,知道不能當眾動手,便上前一步,一把拽下蘇曉女同事的記者證,掃了幾眼,語氣充滿輕蔑:原來是城市報社的記者,這次到滬上又想無中生有編新聞?你們知不知道多少次抹黑滬上的國際形象?給滬上人民的名譽造成多大損害?
我們從不編造新聞,我們隻講事實,憑記者的良心說話。蘇曉的女同事再次反駁。
強哥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,用一副學究般的口吻說:事實?良心?要是你們城市報能登一篇揭露自己的報道,我們立刻跪地道歉。彆說你們報社多乾淨,滬上人民的眼睛可亮著呢。
我們......蘇曉的女同事一時語塞,沒想到這個江湖混混竟能一針見血,著實讓她意外。
滬上城市報社本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報,因敢於曝光汙吏、工程和上市公司而漸有名氣,積累了一批讀者。但不少官方機構對其深惡痛絕,因為該報靠的就是揭黑發家,從不報道正麵新聞。這種偏頗的做法令省市官員和普通民眾都對其沒有好感。
餐廳裡大多是本地人,聽說這些人是城市報的記者,同情心立刻減半。聽完強哥的話,再結合平日印象,最後一點同情也消失了,甚至有人暗暗叫好,希望強哥能把敗壞滬上形象的記者都趕出去。
對,把他們的照片都交出來銷毀,省得再損害我們的名聲。有食客喊道。
徐飛暗自點頭,這個強哥還真有幾分政客手腕,顛倒黑白時麵不改色,底氣十足。他放心地往外走,到門口時特意看了蘇曉一眼。
蘇曉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徐飛,四目相對的瞬間,她臉上微微發熱,慌忙低頭,心裡又湧起莫名的慌亂,不禁自問:我這是怎麼了?怎麼會對這個比自己小的弟弟心動呢?
徐飛當然不知道蘇曉的心思,他此刻滿腦子都是晚上的行動——這一戰之後,滬上才能真正安定下來。
這頓飯持續了近一小時。對徐飛和張為民來說,這些時間足以敲定所有事項,讓陌生人變成稱兄道弟的夥伴。當眾人走出包廂時,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心照不宣的笑容。即將在滬上展開的宏圖大業,怎能不讓人心潮澎湃?
兩聲輕響掠過徐飛耳際,同時一道反光閃過他的眼角。他右手微揚,一枚硬幣已悄無聲息地射向大廳餐桌旁女子手中的設備。隨著女子吃痛的驚呼,那台高清數碼相機應聲落地。眾人循聲望去,隻見鏡頭玻璃碎成蛛網,硬幣竟深深嵌在變形的金屬框裡。
張崇生與張為民看清是相機後,麵色驟然緊繃。若這疑似記者的女子將他們的會麵照片添油加醋公之於眾,政治生涯難免受到影響。徐飛洞若觀火,輕撫鼻尖對光子交代:先送兩位領導上車。轉頭對張為民頷首:我來善後。
聽聞徐飛親自處理,張家父子懸著的心頓時落地。這個年輕人總能精準把握他人心思,與之合作確實省心省力。他們在光子引導下從容走向大門,而徐飛已轉身走向事發餐桌。
那女子正惱怒地檢查相機殘骸般的鏡頭。雖未看清硬幣來源,但斷定與徐飛一行有關。她剛要發難,卻發現對方僅派來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。徐飛剛近前,她便劈頭質問:小同學,你們家長呢?這相機是不是你們弄壞的?
徐飛目光掠過麵前的女子,她生得一張瓜子臉,眉如遠山,膚色雖不白皙卻彆具韻味,眉宇間透著書卷氣與三分倔強。他嘴角微揚,露出一個乾淨明朗的笑容,那笑容竟讓女子心頭一顫——從未見過如此清澈動人的笑顏,原本的敵意不覺間消散幾分。
相機確實是我們碰壞的。徐飛輕撫鼻梁,語氣平靜,因為你在拍我們。
女子與同桌三人聞言失笑。她掏出證件在徐飛眼前一晃:小同學,我們是記者,自然可以拍攝需要的素材。證件晃過的瞬間,徐飛已看清上麵的信息:滬上城市報,蘇曉。
蘇記者,徐飛搖頭,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,請刪除剛才拍攝的所有照片。
同桌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同事霍然起身,麵帶輕蔑:小朋友,知道《新聞記者證管理辦法》嗎?記者依法進行新聞采訪受法律保護。各級部門都應當為合法采訪提供便利。見徐飛不語,他愈發得意:法律都站在我們這邊,你憑什麼要求刪照片?
蘇曉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徐飛,想看看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如何應對同事的刁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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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飛神色依舊平靜,語氣淡得像一潭靜水:就憑這裡是滬上。不交出照片,你們走不出這條街。
蘇曉的幾個同事哄然大笑,覺得這個毛頭小子口出狂言。以他們的身份,連警察都不敢輕舉妄動,何況是徐飛這樣的年輕人?
蘇曉心裡卻咯噔一下。她敏銳地察覺到徐飛並非虛張聲勢。她之所以,是因為目睹安子輕易驅趕一桌警察的場景。職業敏感讓她從安子臉上若隱現的殺氣中嗅到了新聞價值——能讓警察退避三舍的,必定是大人物。她先了離去的警察和安子,又悄悄拍下徐飛一行人,打算回去調查這些人的背景。
謹慎的性格讓蘇曉拍攝時格外小心,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。雖然鏡頭被打碎,所幸內存裡的照片完好無損。
彆理他,一個女同事拽著蘇曉坐下,裝得跟什麼似的,八成是個神經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