贏無限卻堅持道:“此事關係重大,馮相特彆囑咐,必須親自麵見父皇,方能呈上手書。”
李斯心頭一沉。
這時,趙高開口道:“也好,請公子與丞相稍候,待我前去稟報,待陛下醒來再行召見。”
說完,趙高起身匆匆離去。
李斯立即明白,趙高是去布置安排了。
此時若不讓贏無限見“陛下”,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。
反正始皇接見臣子時,常隔著丈餘距離,再加上珠簾遮擋,贏無限未必能分辨真假。
李斯說道:“公子請坐,稍安勿躁。
我聽說鹹陽城中,有武安君顯靈一事,不知是真是假?”
贏無限還未回答,殿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:
“我那傻弟弟來了?”
贏無限眉頭一皺。
李斯抬頭望去。
楊端和道:“胡亥公子!”
一個年輕人從外麵走了進來,正是胡亥。
他走進殿內,見到贏無限,拍手笑道:“果然是你這傻小子,是來找我玩的嗎?”
胡亥聰明機敏,深得始皇喜愛。
不過,孩子在父母麵前乖巧,在同齡人麵前卻未必如此。
每個人都有兩麵,甚至多麵。
在旁人眼中,胡亥與贏無限的關係最好。
胡亥小時候常帶著贏無限,還曾保護過他。
這也是始皇認為胡亥善待兄弟的原因之一。
然而在贏無限的記憶中,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。
他最討厭的就是胡亥。
胡亥之所以帶著他,不過是因為他傻,好欺負,對他唯命是從。
許多出格的事,都是胡亥指使。
而每次胡亥做了壞事,都會推給贏無限。
誰讓他癡傻呢?
正因如此,始皇對贏無限心生厭惡,最終將他囚禁起來。
麵對像往常一樣伸手想掐他臉頰的胡亥,贏無限抬手擋開了他。
胡亥愣住了。
他的動作在半空中停住,帶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,眼中燃起冰冷的怒意。
這從前像狗一般聽話的小傻子,竟敢反抗他了?
難道他不想活了?
胡亥怒火中燒。
贏無限平靜說道:“皇兄,我奉丞相之命前來,有要事在身。”
“要事?”
胡亥冷哼,“你能有什麼要事?”
礙於李斯在場,胡亥強忍住了脾氣。
但他心底已充滿殺機。
待回到鹹陽繼承皇位,定要讓這小傻子如狗一般跪在自己麵前,還要砍掉他那隻擋開自己的手!
胡亥早已得知趙高與李斯的密謀。
得知始皇死訊時,他先是悲痛,可當皇位近在眼前,什麼親情都被他拋諸腦後。
更何況,他一直在始皇麵前扮演乖順的孩子,壓抑著自己的欲望,這也不許,那也不準。
他早已不耐煩了。
如今始皇已死,一旦登基,再無人能約束他。
他想怎麼放縱,就怎麼放縱!
贏無限憑借真仙修為,一眼看穿了胡亥的心思。
“將江山社稷視作玩物,真是愚蠢!”
在他看來,胡亥如同一個被過度管束的叛逆孩子,失去父母約束後,立刻暴露本性。
“大秦數百年基業若毀於你手,實在該死!”
贏無限心中同樣壓抑著殺意。
胡亥、趙高、李斯——都該殺。
但不該死於他手,而應在天下人麵前,依秦法處決。
此時一名宦官前來,傳始皇詔令,召贏無限前去覲見。
同被傳召的還有楊端和與李斯。
趙高此舉,意在對外營造始皇安然無恙的假象。
胡亥聽聞,心中一驚。
什麼?父皇還活著?
他下意識望向李斯。
李斯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。
可胡亥又如何能放下心來?
他馬上說:“我也要麵見父皇!”
贏無限早已洞悉李斯與趙高的謀劃,便道:“皇兄既然同去,那就一起吧。”
眾人隨宦官穿過多重禁衛把守的宮闕,來到始皇設在沙丘的行宮。
趙高守在殿門前,說道:“陛下偶感風寒,畏風畏光,無限公子還望言語簡短。”
殿內幽暗。
燭影昏黃。
一架床榻上,有人背臥其中,垂下的紗帳使那道身影朦朧難辨。
趙高走近,向身影低語。
“咳、咳咳!”
頓時傳來一陣沉重的咳嗽與喘息,正是眾人所熟悉的皇帝聲音。
胡亥驚得麵色慘白。
父皇竟然還活著?
那今早他見到的又是誰?
他還曾對著那,悄聲說過“你終於死了”
!
胡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屏息垂首。
楊端和雖感詫異,卻以為胡亥是因見父皇病重而悲痛難抑,以至失態。
他大半月來首見始皇,心下稍安,忙躬身行禮。
“臣楊端和,拜見陛下!”
李斯也作揖通報。
唯獨贏無限站在原地,紋絲不動。
趙高、李斯、楊端和齊齊看向他。
“無限公子,為何不拜見陛下?”
趙高厲聲質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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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