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孔氏後人誰不是祭祀天地鬼神的中堅?
封神榜上為何沒有我先祖孔聖?
最令孔家憤慨的是,連孔子都未列入敕封名單。
商鞅受封尚可理解,尊號當之無愧。
可白起不過一介屠夫,憑什麼封神?
李冰僅會治水,也配成神?
其餘諸神更是荒唐!
王翦、張儀、樗裡疾算什麼東西?
孔聖人難道還比不上這些貨色?
孔聖人首倡有教無類,教化萬民,門下弟子三千,賢者七十二人,《論語》一書流傳千古!
“儒門乃與法家並稱的當世顯學,商鞅尚能封神,我孔門聖人難道不配?”
“封神?白起可以,我家夫子便不行?”
不僅孔氏一族如此,各地自命儒家正宗的學派亦紛紛表達不滿。
然而這份憤懣與牢,隻敢在私下聚會時宣泄,無人敢公然表露。
始皇坑殺淳於越、叔孫通等儒生,確實震懾了眾多心懷異誌之人。
但這威懾,終究隻是浮於表麵。
“始皇死而地分!”
“暴秦封神,人怨,必遭天譴!”
“白起、李冰,何德何能可為神明?”
“趙人豈忘白起如何屠戮爾等父老子弟?”
那些因秦政受損、心懷怨懟之人,暗中散布流言讖語。
他們聯絡六國世族後裔,或出謀劃策,或資助錢糧,暗中醞釀著反秦浪潮。
鹹陽章台宮中,一位身形魁梧的黑甲將士龍行虎步匆匆入殿。
“好強的氣勢!”
殿外守衛的鐵鷹銳士隻覺如猛虎過境。
久經沙場磨礪出的本能,讓他們寒毛倒豎。
這黑甲將士正是田重。
服丹築基後的田重身著暗耀甲,腰佩天狼刀,一身凶悍之氣凜然逼人。
暗耀甲乃暗耀寒鐵所鑄全身鎧甲,自頭盔至戰靴通體玄黑,銘刻加固輕靈陣紋。
在青銅兵器為主的秦軍之中,配合他築基初期的修為,可謂所向披靡。
“短短兩日竟有如此蛻變!”
“昔日尚可與他較量,如今我們齊上亦非敵手。”
“若我等亦能修仙該多好!”
鐵鷹銳士們心中暗自感歎。
“公子,送往匈奴、東胡、月氏的密信應已送達。”
田重恭聲稟報。
他按贏無限提供的畫像擒獲一批三國細作。
這些細作雖意誌堅定,但贏無限賜下的“迷神符”
對凡人效果顯著。
被迷心智的細作不僅儘數招供,更對田重唯命是從。
頭曼單於、東胡王、月氏王皆已收到密信。
這一切都是贏無限的謀劃。
草原部族逐水草遷徙,居無定所。
隻在秋日祭天狩獵之時,才會聚集一處。
倘若此時發兵遠征,糧草運輸漫長,徒耗民力,得其土地也難獲實利。
因此贏無限設下誘餌,想要引蛇出洞,一舉殲滅,以定大局。
“田儋、田橫、田榮那些齊地世族呢?”
贏無限問道。
“已派人去聯絡了。”
田重略有猶豫,說道:“公子,真要支持他們反秦嗎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贏無限反問。
田重一時茫然。
這難道沒有問題嗎?
贏無歎道:“離離原上草,一歲一枯榮。
野火燒不儘,春風吹又生!”
又道:“不必多問,照我吩咐去做便是。”
“喏。”
田重躬身告退。
陽光燦爛,渭水平原草長鶯飛,耕牛遍野。
寬闊的夯土官道垂柳依依,渠水清澈流淌。
麥田裡穗粒漸滿,牧童趕著牛群。
村落炊煙嫋嫋,雞鳴狗吠隱約可聞,一片祥和寧靜的田園景象。
忽然,
如雷鳴般的轟響從官道儘頭傳來,越來越近,
驚得鳥飛畜奔,牧童慌張四望。
隻見一支黑色騎兵如閃電、似雷霆,卷起漫天塵土,向鹹陽奔來。
城門口早有衛兵排成人牆,將商旅行人攔在兩側,
為這支風塵仆仆的騎兵清出一條直通鹹陽宮的大道。
“出了什麼事?”
“怎麼突然全城?”
“是匈奴南下,還是哪裡打仗了?”
鹹陽百姓低聲議論紛紛。
五百鐵騎如颶風般馳入鹹陽。
鹹陽宮前,
贏無限、文武百官與宗室諸公子早已肅立宮外,全場寂靜無聲。
自清晨起,快馬接連來報,衛尉楊端和即將返回鹹陽,並告知行程。
因此群臣與宗室早已準備迎接。
轟隆隆——
五百鐵騎在望見宮門外等候的百官時,漸漸放慢了速度。
轟然一聲!
眾多騎手幾乎同時勒住韁繩,馬蹄聲戛然而止。
為首的衛尉楊端和與身後眾騎士一齊翻身下馬。
滿身塵土、麵容疲憊的楊端和快步上前。
他拱手行禮後,抬起頭高聲道:“監國、諸位大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