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錢了?”
贏無限感到意外。
馮去疾點頭道:“修長城、建始皇陵、築阿房宮、開辟馳道,北征匈奴、南討百越,每一項都是巨額開支。
然而我們從六國故地所能征收的賦稅,卻極為有限。”
贏無限微微頷首。
秦朝二世而亡,原因眾多。
始皇帝連年征戰、大興土木,導致國庫空虛,尚可理解。
但稅收不上來,又是怎麼回事?
世人常指責始皇帝為暴君,多以賦稅繁重、徭役艱辛為由。
可現在,馮去疾卻說稅收難以征收?
馮去疾繼續道:“大秦統一六國之後,國庫九成稅收仍來自關中與蜀郡等地。”
“而六國故地各郡縣所交稅款,恐怕還不足國庫一成。”
“是有人貪墨?”
贏無限皺眉。
馮去疾搖頭:“並非如此,是各郡縣在當地也收不到稅。”
他接著向贏無限解釋了原因。
六國雖已滅亡,
但當地的世族與貴族勢力依然強大。
他們以宗族為基礎,掌控著佃農和地方吏員,形成一個個莊園式的小王國。
秦廷派去的官員在當地缺乏根基,常被下屬欺瞞,政令難以推行。
甚至有些官員為了維持表麵治理,與地方勢力相互勾結。
每次征稅,世族和貴族為免激怒秦軍,才勉強繳納部分糧草。
各郡縣在截留一部分之後,能上交國庫一些,已算不錯的年份。
更多時候,各郡縣反而需要向國庫請求撥發錢糧。
“先皇屢次出巡,也正是為了震懾這些人,為國庫增加稅收啊!”
馮去疾透露了這一隱秘。
贏無限眼中寒光一閃,問道:“國庫還能支撐多久?”
馮去疾答道:“若節衣縮食,且無大宗支出,或可維持到過年。”
秦朝以十月一日為歲首。
也就是說,還能維持兩個月。
兩個月內若籌不到錢,大秦便將麵臨破產。
胡亥繼位後,賦稅繁重,恐怕也與此有關。
“兩個月?”
贏無限略作推算,應道:“足夠了!”
兩個月內,若能平定匈奴,所得收益足以支撐大秦明年國庫開支。
至於六國的稅收……
眼下既然難以收繳,索性直接取用。
六國舊族積蓄數百年,富可敵國,並非虛言。
抄家滅族,向來是最快的斂財手段。
誰又不會這樣做?
待六國起兵複辟,便是他們覆滅之時。
不過大秦的稅收與經濟,確實需要重視。
“不如冊立一尊財神。”
“財神?”
馮去疾微微一怔。
他幾乎忘了,贏無限有封神之能。
或許是年歲已高,思慮方式仍固守舊時,才一時忽略此事。
若有財神坐鎮,調理大秦財運,他憂心的問題或許真能迎刃而解。
大秦的財神,會是哪一位?
馮去疾心中隱約想到一人。
隻是,那一位的話……
贏無限行事果決,心念既動,便取出封神榜。
呼——
封神榜淩空而起,勾連天地氣運與大秦國運。
贏無限的帝王法相亦顯現於氣運雲海之中。
雲海間,可見玄鳥身影漸聚,正是大秦氣運圖騰。
其側有紫金真龍遊弋,為贏無限氣運顯化。
贏無限雙目開闔,金光遍照。
三十六郡山川浮現於雲海之上。
他直接將景象投影至人間。
一時間,大秦各郡百姓再度望見他的身影。
“是陛下!”
“陛下又現身了!”
“陛下萬壽無疆!”
萬民激動跪拜,仰視天幕。
“莫非又要封神?”
“此次封的是何神位?”
世人皆滿懷好奇。
在這娛樂匱乏的年代,觀看贏無限封神,已成為百姓最喜愛的盛事。
贏無限以血為墨,運筆如氣,在封神榜上揮毫而書:
“朕贏無限,敕封呂不韋為大秦財神,執掌財勢運道!”
贏無限的話語響徹天地,四方皆驚。
“果真是他!”
馮去疾輕歎。
呂不韋,曆來備受爭議。
尤其始皇親政之後,更成禁忌之名。
他首倡秦國商戰之道,卻也令秦法稍顯鬆弛。
所著《呂氏春秋》,不僅留下“一字千金”
的典故,更開創雜家一脈。
“此人,實有大才!”
舊日魏國境內。
山水環繞之間,商鞅手持《呂氏春秋》,聞贏無限敕封之聲,含笑頷首。
他離秦之前,特從宮中藏書閣取走諸多身後問世之典籍。
其中,《韓非子》與《呂氏春秋》最得其心。
可惜。
始皇將二者皆棄而不用。
這兩部著作,本可在秦一統六國後,作為“大一統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