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靈兒感到那股壓製一切的氣息與力量,纖秀的身子伏得更低。
她不敢抬頭,額頭貼著染血的地麵,僅能用餘光瞥見那雙懸浮離地的鞋。
她渾身顫抖,仿佛又見到四年前那場如噩夢般令她恐懼、卻又隱隱興奮的畫麵。
那碾壓一切、摧毀一切的力量。
這四年來,她先自稱“魔妃”,後改稱“聖妃”。
原本隻想借魔神、聖神之名,威懾教眾。
但在一次次的自稱中,連她自己都漸漸相信,自己真是魔神與聖神的妃子。
而此刻,她再不敢如此自居。
她卑微地說道:“賤奴靈兒,恭迎聖神!”
贏無限並未與她多作計較。
他語氣平靜:“四年來你做得不錯,朕自有賞賜。
不過……”
贏無限目光一轉,落在她身後跪著的十三道身影之中。
“魔神!”
“納命來!”
驟然間。
四道人影暴起,向贏無限殺來。
三男一女!
一人持劍,一人握刀,一人通體金光閃爍,一人長鞭如靈蛇竄動!
“什麼?”
白靈兒回頭,震驚失色。
“魔女,我們投靠你、隱忍至今,就是為了這一刻!”
“我父親天劍子,竟亡於你這等邪魔之手,今日我必報此仇!”
“降魔伏虎!”
“誅殺邪魔!”
四人怒喝震天。
劍氣縱橫,刀光閃爍,拳風呼嘯,鞭影重重,攻勢如潮,直撲贏無限。
贏無限神色平靜,連手都未抬。
白起的神軀驟然閃現於前,眼中殺意凝聚,如一道無形利劍斬出。
“陛下麵前,竟敢動武?殺!”
目光化劍,殺氣凜然,直斬而下。
宛如黑暗中驟然亮起的一道寒光。
光芒閃過——
噗噗噗噗!
四顆頭顱瞬間飛起。
四具無頭之軀淩空跌落,鮮血噴濺,染紅了白靈兒的衣裙。
白靈兒心頭劇震,驚駭不已。
這是何等劍法?
方才那四人,在她麾下戰將中可列前十。
四人聯手,她自忖難以脫身。
而眼前這白衣人,僅憑一道眼神、一縷劍光,便將其儘數斬殺?
白靈兒慌忙叩首,顫聲道:“聖神明鑒,賤奴管束不力,竟出叛逆,求聖神責罰!”
“起來罷。
聖宗擴張迅速,難免混雜不純,在所難免。”
贏無限淡然道。
白靈兒心中一鬆,恭敬道:“謝聖神寬恕!”
她緩緩起身,雙腿發軟,猶自顫抖。
起身之際,她悄悄抬眼一瞥,不由一怔。
她原以為“聖神”
應是青麵獠牙、凶煞可怖之相。
未料想,竟是位年輕俊美的少年。
身披繡龍黑袍,身姿挺拔,眉目如畫,儼然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。
白靈兒心跳不由加速。
四年來,為驅散那日的血色夢魘,
每每夜深人靜,恐懼難眠時,
她常以“聖神”
為念,藉此尋得一絲慰藉與安心。
贏無限目光如電,掃過跪伏的聖宗弟子。
人群中,殺機隱現,不止一處。
“白起,凡懷殺意者,儘數誅之!”
“喏!”
白起領命,一步踏出。
目光所及,人頭接連飛起。
白起被譽為殺神,執掌殺道,對於殺氣與殺念最為敏銳。
任何隱藏都休想逃過他的感知。
那駭人的景象令眾多聖宗弟子心驚膽戰,更有甚者當場。
“眾人不必驚慌,你們之了叛徒,朕隻處置叛逆!”
贏無限的聲音響徹四方。
心中坦蕩的弟子聞言鬆了口氣。
而那些心懷不軌之人,眼見同伴接連被白衣人斬殺,再不敢心存僥幸。
“大家一起上,誅殺這些邪魔!”
“滅了他們!”
“什麼聖宗,分明是魔宗!”
約莫百餘人猛然起身,有人呼喊著向前衝殺,也有人直接向外逃竄。
“哼!逃得掉嗎?”
白起隨手取劍揮出一道殺生劍氣,圓弧狀劍光劃破長空。
血雨紛飛。
衝在最前方的數十人瞬間被凝如實質的殺氣攔腰斬斷。
白起身形閃動,已出現在逃得最快的那批人麵前,劍起劍落間無人能擋。
轉瞬之間。
百餘叛逆儘數伏誅。
祭壇四周響起陣陣壓抑的抽氣聲。
這般手段實在令人膽寒。
要知道殞命者中尚有十餘位先天境強者。
白起回到贏無限身側稟報:“陛下,叛逆已肅清。”
“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