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,錢塘鬼宅,後院。
空氣,仿佛凝固了。
韓誠,和他身後那十七個剛剛從“暗道”鑽出來、滿身煤灰和臭汗的狼兵,正和“鬼手魯”那三個扛著鐵錘和工具箱的工匠,麵麵相覷。
武與文,在這一刻,正式會師!
“魯……魯大師?!”
韓誠的眼珠子都快掉了!
他……他當然認得這個臨安城最臭的釘子!他下午才在這釘子麵前吃了閉門羹!
他暗度陳倉,拚死拚活,搞定了原料。
而郎君……
郎君一個人,手無縛雞之力,單刀赴會……
竟然……
竟然把“鬼手魯”和他的徒弟,連鋪蓋都一起搬回來了?!
“神……”
“神跡!”
韓誠的膝蓋,又軟了!
他看沈惟的眼神,已經不是在看郎君,那是在看行走在人間的神明!
“跪什麼跪!”
“鬼手魯”可不吃他這套,那隻獨眼一瞪,中氣十足地咆哮道:
“小子!你就是韓誠?”
“是……是!魯大師!”韓誠趕緊爬了起來。
“煤粉呢?!”魯通的眼中,隻有狂熱,
“先生他已經改口)的‘碎煤機’,要試機!原料在哪?!”
“在……在密室!”
“帶路!!”
魯通扛起一個大鐵錘,就要往“暗道”裡衝!
“站住。”
沈惟的聲音,不大,卻讓鬼宅裡的所有人,都停了下來。
狼兵們唰地一下,立正!
工匠們砰地一下,駐足!
沈惟,迎著晨光,走到了院子的中央。
他,是這個新秩序的太陽!
“韓誠。”
“小的在!”
“五千斤煤粉,不夠。”沈惟平靜地說道。
“啊?”韓誠一愣。
“這,隻是樣品。三天後,‘柳月娘’要來驗貨。她要的,是火神,是金山!五千斤,塞牙縫都不夠!”
“郎君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暗道,不能停!”
“狼兵,不能歇!”
“我給你三天時間!韓誠!”沈惟的目光刺向了他,“我不管你用什麼價錢,用什麼手段!三天之內,我要在密室裡,看到五萬斤煤粉!!”
“五……五萬斤?!”韓誠倒吸了一口涼氣!
“還有!”沈惟加重了語氣,“不光是煤粉!從現在開始,連煤塊未經研磨的原煤)……也要收!有多少,收多少!”
“收煤塊?!”韓誠更懵了,“郎君,那玩意……又黑又硬,火還點不著……”
“點不著?”
沈惟啪的一聲,將一張圖紙,拍在了韓誠的胸口!
“那是因為,我們有它!”
韓誠低頭一看,那張圖紙上,畫著一個猙獰的鋼鐵怪物!
——“碎煤機”的總圖!
“魯大師!”
“先生!”魯通一步跨出,獨眼放光!
“碎煤機和蜂窩煤的模具,”沈惟道,“三天!三天之內,我要看到第一台樣機!能不能做到?!”
“三天?!”
魯通狂笑了起來!
“先生!您是在羞辱我‘鬼手魯’嗎?!”
“有圖!有鐵!有火!”
“老夫……“
“——一天!!”
“一天之內,樣機必出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