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是大管家!”
他猛地抬頭,看了一眼身旁那個瘦弱的白衣少女。
“是大管家!她一巴掌……打醒了小的!”
“她,臨危受命,接管了鬼宅!”
“她,立下了‘新王’的規矩!”
韓誠的語速越來越快,越來越亢奮,仿佛在訴說一場神跡:
“她,先是用您留下的‘神機妙算’,收服了季神醫!”
“然後,她下令!讓小的穿上了您的‘官袍’!”
“小的去了宰相府!”
聽到“宰相府”三個字,沈惟的眼皮,微微抬了一下。
“小的按照大管家的‘劇本’,當著湯全的麵……點燃了‘火神’!”
“小的拒絕了湯全的‘小錢’!”
“小的隻要了‘專營官憑’!!”
“——主公!!”
韓誠激動地抬起頭,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:
“——我們……拿到了!!”
“大宋官造煤引!軍用、官府……獨家專營權!!”
“好。”
沈惟,輕輕地,說了一個字。
“還……還有!”
韓誠繼續彙報,仿佛要將這幾天的功績一口氣全倒出來:
“‘黑風’的風九爺來‘拜山頭’!”
“大管家……她……她當場‘收編’了他們!”
“她用‘宰相’的大旗,和‘季神醫’的名號,把‘黑風’上千號人……全變成了我們的‘外銷夥計’!!”
“還有!還有!”
“柳月娘的使者……他也來了!他來逼宮!”
“大管家……她……她當著那使者的麵……”
“——親自點燃了‘煉鋼煤’!!”
“那個總統領……當場就嚇瘋了!他……他喊著‘一個月’就要打通‘蜀道’!!”
“……”
臥房內,徹底安靜了。
韓誠彙報完畢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,羞愧地低吼道:
“主公!……您昏迷時,小的隻會拔刀,隻會喊殺……”
“這一切……都是大管家……是‘新王’……守下來的!”
“韓誠……無能!!”
“……”
沈惟,沒有說話。
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,緩緩地,從韓誠的身上,移開。
他,越過了跪在地上的韓誠。
越過了牆角那個抱著醫箱、一臉漠然的季懷。
他,看向了床邊。
看向了那個,從他醒來後,就一直緊緊抓著他手腕、緊張得渾身發抖的……
——阿姊。
沈妤被他看得一顫,下意識地鬆開了手,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,低下了頭。
我……我是不是……做錯了?)
阿弟……是不是怪我……自作主張?)
他……才是主公……)
臥房內,那壓抑的沉默,幾乎讓沈妤暈厥。
良久。
沈惟,笑了。
他,再次抬起那隻溫暖的手,沒有去拿官憑,也沒有去拿金條。
他,隻是輕輕地,放在了沈妤的頭頂。
“阿姊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——做得很好。”
這句,不是誇獎。
是“加冕”。
是“主公”,對“新王”的……最高認可!
“哇——!!”
沈妤心中的最後一絲恐懼和不安,在這一刻,徹底煙消雲散!
她,再也忍不住,又一次撲在床邊,喜極而泣!
阿弟……他……他認可我了!)
我……我守住了!)
“咳。”
一聲極不合時宜的、冰冷的咳嗽聲,打斷了這場“姐弟情深”。
怪醫季懷,站了起來。
他,端著那碗“一千兩黃金”的藥湯,走到了床邊。
“感動完了嗎?”
他沙啞的聲音,像一盆冰水,澆在所有人頭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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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動完了,就該付錢了。”
他,看著沈惟,那雙渾濁卻帶著債主般冰冷的眼睛裡,沒有半分敬畏。
“沈主公。”
“——三千兩黃金,一天。”
“你那‘新王’姐姐,剛剛把‘黑風’收了,把‘樊樓’也鎮住了。”
“那麼……”
“——錢呢?”
危機,再次降臨!
韓誠和沈妤的笑容,瞬間僵住!
對啊……錢……)
柳月娘的黃金,全煮了!)
山羊胡的一千兩銀票,也拿去買鐵料和糧食了!)
我們……又沒錢了!)
“韓誠。”
沈惟,卻仿佛沒有聽見季懷的催命符。
他,靠在床頭,接過了季懷手中那碗……滾燙的“金湯”。
他,甚至沒有皺眉,便一飲而儘。
“……噗。”
一股金色的熱浪,從他體內升騰而起!他那蒼白的臉上,瞬間湧起一層病態的潮紅!
“好藥。”
他,放下碗,讚了一句。
“主公……”韓誠快急哭了,“錢……”
“韓誠。”
沈惟,擦去嘴角的藥渣,抬起了眼。
他,看向韓誠,下達了他“重生”後的第一道命令。
“去。”
“……啊?去……去哪?”
“宰相府。”
“又……又去?!”韓誠懵了,“去……去乾什麼?!”
“去,”
沈惟,微微一笑。
“——去告訴湯全。”
“我們的‘官用火神’……”
“他,試用得……也該滿意了。”
“……”
沈惟,看向季懷。
“——該結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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