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發老將見狀,老淚縱橫,踉蹌著撲上前,顫抖著摸向青衫客的左肩:“當年你十歲隨我戍邊,被流矢擦傷肩頭,留了塊月牙形的疤痕,可有此事?”
青衫客渾身一震,下意識扯開衣領,左肩果然露出一道淡褐色的月牙疤痕。他雙目圓睜,淚水終是決堤而出,雙膝“噗通”跪地:“爹!孩兒……孩兒以為您早已殉國!”
“你十歲那年,鐵尤人大軍偷襲。我叫你娘帶你與一眾士兵家屬先行撤離……當我找到撤離的士兵家屬住處時並沒有找到你們。他們說,你們已經,已經不在人世了。”白發老將淚水如銀河,情到深處,他像被抽去脊梁骨,癱倒在地,抽泣得雙肩一聳一聳。
“鐵尤人退走後,我與娘尋了你幾年,都說,你殉國了。我不相信,後來我也參軍,就是為了繼續找你!”青衫客人淚水順著臉頰滾落,滾燙的淚水滴落在白發老將的手背上,暈出一朵朵淚花。
錦袍客見狀,錯愕了一會。
“寨主明鑒!即便父子屬實,也難保老兵未被官府脅迫,借親情作幌子。說不定是他們早有預謀,故意借父子情分混淆視聽,妄圖裡應外合攻破鷹仇峰!”錦袍客呂飛鵬不識好歹道,雙手緊緊握住密信,雙眼精光閃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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寸頭留發辮的三當家,上前一步,聲如雷霆:“軍師你休得無禮!我們三兄弟,親如兄弟。如今二當家白玉華的高堂在此,就等於我們的高堂在此。”
獨眼龍寨主眉頭緊鎖,手摩挲著瓦碗,心中暗自忖:這二弟白玉華與我情同手足,當年戰場上屢次救我性命都未曾報答。如今他父親是官府一方人馬,可密信所載剿匪計劃字字千鈞,若真放他們離去,山寨恐遭滅頂之災;若對他們動手,我又怎能對得起二弟的過命情誼?這可真是進退兩難,左右為難!
馬麵大漢見狀,虎軀一震,一大手拍在桌案之上,震得瓦碗跳動:“二當家白玉華當年苦苦尋父無果,我們眾兄弟有眼目睹,如今有緣相逢,我們豈能懷疑?”
獨眼龍把目光瞥向後堂神台架上的關羽像,關二哥雙目正與他對視,他咽了下口水,終於一揮手,“諸位兄弟!三當家說得在理,你們先退下。”
“錚錚錚”刀槍劍戟全部收回,眾嘍囉一一退去。
石開山一眾老兵手心都沁出冷汗,哪料山窮水儘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?心中都鬆了口氣,這回至少命是保住了。
錦袍客錯愕:“寨主,這秘信是官府眼線傳回來的,剿滅我們山寨的計劃寫得一清二楚,明明白白。你這為了親情而放虎歸山不成?”
“龍翔大哥!就算我父親白源是官府細作也未曾對山寨有所損害,就賣我一個人情,讓我們父子返鄉務農,”青衫客白玉華站起來,轉過身,懇求道,“我以人頭保證我們下山後絕不會做出有損害山寨之事!”
倚在虎皮椅上座的龍翔,坐直身子,恰好一道光照打在左眼眶裡嵌著的一顆綠色瑪瑙珠上,瑪瑙珠綠光閃閃,心中暗自忖度“我們山寨八百餘兄弟當中,玉華弟武藝最高。謀略也僅次於呂軍師。若他真的要離開,山寨少了一名虎將,等同我斷了一條臂膀。得想法子留下他才是正道。
他稍作思索,瞥見後堂關二哥像身後的忠義兩字,心中有了計較,猛地一拍桌案,瓦碗震得叮當響,沉聲道:“玉華弟,你我兄弟在沙場出生入死,情同手足!當年若不是你替我擋下那致命一箭,我早已化作孤魂野鬼!我三番四次深陷敵陣,命懸一線,次次都是你來搭救。你我有過命交情,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都未曾報答,哪裡舍得你離去?如今令尊失而複得,乃是天大的喜事,怎能說走就走?”他話鋒一轉,目光掃過石開山一眾,“白老丈既是玉華的生父,那便是山寨的尊長!諸位老兵若不嫌棄,便在鷹仇峰安身,我龍翔絕無虧待之意。日後山寨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!”
這番話擲地有聲,滿座皆驚。石開山與白玉華之父白源交換了一個眼神。心中又暗忖:這獨眼龍好手段,這是恩威並施,先軟禁再同化。真是老謀深算!
呂飛鵬急得直跺腳,一揮錦袍袖,上前一步高聲道:“寨主!此事萬萬不可!這夥人是官府細作,密信鐵證如山!今日留他們在寨,明日便是引狼入室,我等八百弟兄恐遭滅頂之災!”他雙手將密信高高舉起,聲音裡帶著幾分焦灼,“此乃官府眼線冒死送來的情報,剿匪計劃寫得一清二楚,豈能因一句兄弟情就置山寨安危於不顧?”
三當家馬麵大漢一甩後麵發辮,地反駁:“呂飛鵬軍師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。二哥玉華的爹又怎麼會害他呢?虎毒不食子。何時他們手無寸鐵,哪能翻得起什麼浪?”
“你這鼠目寸光的狗東西,真係唔知死。人心隔肚皮,看人看行為。”呂飛鵬氣得用手直指馬麵漢麵門,怒目圓睜。
“龍寨主,我們父子留下來隻會讓兄弟間起芥蒂。這些打打殺殺的日子我早就過厭倦了,就讓我歸隱山林吧。”
正是:
人陷虎穴誌未酬,心係百姓身已囚。鷹仇峰上父子淚,聚義廳中去或留!
列位看官一眾老兵去留如何?欲知後事如何?追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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