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夜幕沉沉壓下,大王山腳下的兩間茅草屋在墨色裡瑟縮。沒有華堂燈火、朱門的熱鬨、深宅的人潮。
屋外,蟲鳴急切、蛙叫一片、夜鶯偶啼。蟲鳴喚蛙叫,蛙叫引鶯啼。熱鬨層層疊疊,卻與這兩間茅草屋無關,反倒襯得它愈發被世界遺忘,孤獨至極。這兩間茅草屋就如同相依為命的命苦人。
楊易安躺在床上,輾轉難眠。他在回想今天發生的事。
他今天雖然險些被石誌方握死,但見到石誌方滿臉懊悔和真誠。他選擇了原諒,他們之間的所有誤會和過節都在這一跪,一扶間消除。剩下的隻有石誌方對他的感激涕零。
漸漸他進入了夢鄉,夢裡他又回到了未穿越前的生活。
他未穿越前是一個什麼人?做什麼的?有什麼特長?或許我們在他的夢中能窺探一二。
他身著運動服,眼神堅定,抽箭,搭弦,引弓,動作一氣嗬成。弓圓如滿月,箭去如流星。“嗖”一聲破空聲,箭已釘在靶心。歡聲雷動間似有個人走來祝賀。他猛然睜眼,隻見一個瘦弱精靈的女孩站在他麵前。
“碧瑤,怎的這麼早便醒來?”他回過神來,原是南柯一夢。
“少爺你醒來了呀。我幫你更衣洗麵。”王碧瑤想伸手過來更衣。
這是個舊社會,人的等級森嚴。王碧瑤始終未能適應自己已經不是丫鬟。
“碧瑤,和你說了我們以後沒有主仆之分。我們都是平等的。我的生活起居我自己可以做。”他也不習慣有這樣子貼身服侍。
王碧瑤看著眼前的楊易安,總感覺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。一場大病初愈後他換了一個人一樣。但是外貌,身形,聲音還是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呀。
楊易安更衣洗漱後坐到桌上準備吃飯。
“碧瑤呀,還站著做什麼?坐下來一起用早餐呀。”楊易安拉了拉在旁邊準備服侍自己的王碧瑤。
王碧瑤膽怯地坐了下來。她做夢也不敢想能和主人同台吃飯。
“你快吃呀?看著我做什麼?”
“嗯,嗯。”她難以置信地拿起碗筷。
“我吃飽了,你吃多點。等會要乾體力活的,不多吃點有力氣乾活嗎?”他見她像小雞叮米開口說。
王碧瑤聽後雙眼濕了,淚珠順著臉滴下碗。從前的楊易安,生活極為奢靡,每餐必是山珍海味,還常常因為飯菜不合口味大發雷霆,隨意打罵下人。想到這些,王碧瑤看著眼前食量變大的楊易安,心裡不禁犯嘀咕她想:這少爺真的變了,變得對自己太好了。以前一不順心,對自己非打即罵。不過好像還沒有變,依然在敗家。現在一餐吃三餐的量。
“少爺,飯後我們去乾什麼呀?”王碧瑤好奇心重。
“天機不可泄露。快點吃完叫上石誌方一起去。”他神秘笑笑對碧瑤做了個鬼臉。
……
石誌方和王碧瑤好奇跟在楊易安身後。
他踏入河邊竹林,見竹影搖曳、竹枝交錯、竹葉摩挲。挑得中意勁竹,揮刀斬竹,竹斷成段,段成竹篾,篾成魚籠,蝦籠,黃鱔籠。籠身精巧,籠入河中,魚蝦蟹,紛紛入籠。籠起,裝滿一桶又一桶魚。收獲滿滿當當。
“你們兩個學會了嗎?”楊易安問身後兩人。
身後兩猛點頭。
“誌方,這一筐你拿回家吃。這一擔,我們拉到集市換點錢。”他指向地下那筐魚。
“我家沒錢買,去年欠你家的田地租我們都未還清呢?”
“放心,我不收你錢。今天叫上你來,就是想把這門手藝活傳授給你。”
“恩公師傅!徒弟無以為報,這恩情我記一輩子。以後用得著我的地方,赴湯蹈火絕不皺眉。”石誌方眼眶泛紅跪倒在他麵前。
“男兒膝下有黃金,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流淚。非大丈夫所為。”
石誌方我們按下不表,且說楊王兩個用牛車拉著兩大桶魚到集市上叫賣。
其中王碧瑤心裡百感交集,以前楊易安不思進取,遊手好閒。如今自食其力,積極進取。前晚還害怕吃完最後一車米米就要淪落街頭乞討,如今終於看到了生活的奔頭。
在他們賣得熱火朝天時,不知對麵酒店二樓上,有兩個人惡狠狠正盯住他們。
這兩個人是誰?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?
正是前文提到的李倫和錦衣公子。
楊易安不是獻計給郭捕頭拿李倫了嗎?怎麼還未捕捉?是他失算了?還是郭捕頭動作慢?以後會慢慢知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