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鐵雄盯著潭水那層鐵鏽紅膜,指尖顫抖著探入水中,指尖瞬間染上暗紅。他猛地抬頭,望向身後赤紅如燃的山體,喉結滾動:“找到了……這山腹裡定是藏著富礦!”
鬼七湊過來踹了踹岸邊紅岩,碎石簌簌滾落,斷麵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。“奶奶的,折騰這麼久總算沒白費!鐵雄你這夯貨的確是有點本事。”他甩了甩斬骨刀拍打在岩石上“當啷”發出金屬撞擊聲,“這石頭砸著都比彆處沉,鐵定是好鐵!”
“我們世代為鐵匠,對於尋找鐵礦有自己的方法。”老實的鐵雄信心滿滿道。
蘇小妹順著山勢望去,隻見那赤紅山峰如一頭俯臥的巨獸。
她剛鬆了口氣,正是眾人力歇之際。卻見密林深處突然竄出數十條黑影,竹矛如林般對準眾人。
為首的土著青年正是那日接過孫鮑戰刀的弱冠男子,此刻他綠翠鳥毛倒豎,虎皮衣被風掀起,手中獸骨棒直指赤山:“此乃祖陵聖地,你們竟敢踏足!驚擾我們先祖!”
土匪身身的鬼七勃然大怒,雖力歇,但憑刀利。斬骨刀“噌”地出鞘,斬骨刀龍吟之聲破空:“老子找礦又沒掘你祖墳,橫什麼!”話音未落,已與三名囂張青年力力強土著纏鬥在一起。刀光霍霍,專斬對方手中竹木兵器,骨棒、木棒應聲而斷,卻不見半分血跡——鬼七雖悍,仍記著蘇小妹“留餘地”的叮囑,隻一腳將人踹翻。
土匪出身的鬼七斬骨刀上下翻飛,悍勇無匹,轉眼之間,所到之處,圍攻上來的十名跋扈飛揚土著青年手,中武器被斬斷,人被放倒。
蘇小妹見狀高聲喝止:“鬼七!住手!”她快步上前,對著土著青年抱拳,“我等遠道而來,不知此地是貴族聖地,多有冒犯,還望海涵。”
土著青年見她態度謙和,又看了看地上雖倒地卻無傷的族人,對方隻是一個人出手,已方已經十多人不敵,心中暗吃驚,緊繃的臉色稍緩,卻仍梗著脖子:“祖陵山脈,寸土不能動!”說罷打了個呼哨,四周林子裡又冒出數十人,手中木弓蓄勢待發,箭頭卻未淬毒——顯然也是留了分寸。
鐵雄急得抓耳撓腮,望著那赤山連連跺腳:“這礦脈若不開采,咱們農具、兵器都難以為繼啊!”
蘇小妹按住他的肩,對土著青年道:“可否請貴族長者一見?我等願誠心致歉,共商兩全之策。”
孫鮑望著眼前赤紅如血的山峰,再看看土著老者那雙渾濁卻透著堅決的眼睛,心中暗歎:這山既是鐵礦所在,又是對方祖陵之地,此事難矣。
“長者,”孫鮑抱拳作揖,語氣誠懇,“我等遠來瓊州,非為侵占,隻為尋一處安身,造些農具開荒。這鐵礦,實是生存所需。”
老者拄著獸骨杖,重重敲擊地麵:“紅石山是祖先沉睡之地,一草一木皆是靈物。你們的鐵家夥挖山破土,便是驚了祖先魂靈,我等死後無顏見先人。”
瀟鴻圖如天仙臨塵,上前一步,溫言道:“我等可立碑祭拜,多備牛羊祭品,隻求能取少量礦石。”他雖王牌頂級殺手出身,但氣質卻溫潤如玉,慣知禮敬之道,想著以情理動之。
“不可!”旁邊一個中年土著厲聲喝道,“去年山崩,已有三座墳顯露,族中接連染病,薩滿說這是祖先示警。再動土,怕是全族都要遭報應!”
孫鮑眉頭緊鎖,瞥了眼身後的胡子男——蘇元帥家將們手按刀柄,眼中已露不耐。他忙抬手按住,他知道這十個人都是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的勇士,沉聲道:“長者,我等可另尋他法。不挖主峰,隻在山腳淺處取礦,如何?絕不動及墳墓。”
老者閉目沉思,良久才睜眼:“山腳是祖先的‘守護獸’所在,那裡的赤石是獸鱗所化,動了便是傷了護族神靈。”
肚子隆起的秦香從旁輕聲道:“要不……我們換個地方找礦?瓊州之大,未必隻有這一處。”
孫鮑搖頭:“來時已探過周遭百裡,唯有此處鐵礦最豐。若無鐵器,夏耕誤了時節,彆說開荒,怕是過冬都難。”
正僵持間,一個背著藥簍的土著少年匆匆跑來,在老者耳邊低語幾句。老者臉色微變,看向孫鮑:“你們的人,在溪邊造的那個轉輪——指水車確實省力。”
孫鮑心中回想起胡秋明與公孫錦打造的水車不由得一動,忙道:“長者若信得過,我等可為族中修水渠、造農具,隻求換些礦石。絕不傷及山體分毫。”
老者盯著孫鮑看了半晌,忽然問:“你們的鐵家夥,能給粟米地澆水,能讓木薯長得更壯?”
“能!”孫鮑斬釘截鐵,“鐵器快利,開渠築壩事半功倍,來年定能多收糧食。”
老者沉默了足足一炷香功夫,獸骨杖上的銅鈴輕輕晃動,發出細碎的聲響。最後,他緩緩道:“可在山坳處取礦,那裡是祖先遺棄的亂石地。但每月需向山神獻祭一頭黑羊,由薩滿誦經祈福。”
孫鮑心中一喜,忙應道:“依長者所言!我等再出十把鐵鋤頭,贈予族人,保證教會你們種植技術,以後共同好友發展。”
老者卻擺手:“我們世代以打獵為為主,采摘果,打魚為輔。對於種植一竅不通。不如……多造些削木的鐵刃,族裡的獨木舟該修了。”
打了一輩子魚的孫鯉聽後心中有了計較,如今福船一網的捕魚量,比得起土著的一年。
孫鮑朗聲應下,懸著的心終於落地。他知道,這隻是暫時的妥協,紅石山的糾葛,怕是還沒了結。但眼下,能解燃眉之急,已是幸事。
回到營地,蘇小妹見人已帶回,忙問究竟。孫鮑將經過一說,她蹙眉道:“薩滿怕是難纏,那山坳的礦量也未必夠。”
“先應下來再說,”孫鮑望著紅石山的方向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,“總能想出長久之法。眼下,先把夏耕的農具趕製出來要緊。”
夕陽西下,紅石山被染得愈發紅豔,像一頭蟄伏的巨獸,在暮色中沉默注視著這群外來者。鐵礦之事雖有轉機,卻如一根細弦,緊繃在雙方之間,誰也不知何時會斷裂。萬一發生突發事件將是生死存亡之戰。欲知後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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