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風驟烈,船舷外突然翻湧的浪濤裡,數十隻帶著倒刺的撓鉤如毒蛇出洞,“哢噠”咬住甲板邊緣。
柳明月拔出雙刀走向甲板。石誌方剛罵完“婦人之仁”,就聽到柳的呼喝,脖頸後突然竄起寒意——那金屬敲木聲根本不是海風作祟,是東洋鬼的登船信號!
石誌方先是補偷襲嚇荒了會,除後卻露興奮戰意——這回終於輪到我殺敵了。他順手抄起身邊的樸刀迎上去。
民夫們聽後,紛紛嚇得渾身發抖,卻有人抄起身邊的武器衝出來助攻。他們雖怕,但明白東洋人的凶殘,自己豈能坐以待斃。
為首者手中倭刀寒光直劈千夏姐妹。千夏剛將雪子護在艙角,刀鋒已如毒蛇吐信刺到眼前——偷襲的東洋人竟認得她們發間櫻花發簪,刀風裡裹著“叛徒”的嘶吼。
驟見刀光撲麵,嚇得渾身僵住。雪子尖叫著將姐姐往後一拽,自己卻被刀鋒劃破衣袖,血珠瞬間染紅了淺色衣襟。千鈞一發之際,一道鐵塔灰影如驚雷落地,鬼頭刀“嗡”地出鞘,刀風裹挾著腥氣橫掃而出!
“鐺!”鬼頭刀如驚雷乍響,武士刀與鬼頭刀相撞的刹那,火花濺在楊清寒鐵般的臉上。
楊清鐵塔般的身影橫在二女身前。刀震得東洋人手腕發麻,刀鋒旋出的寒光瞬間劈開兩名倭寇的咽喉。他左臂一伸將纖柔,溫軟千夏姐妹送進艙內,鐵鉗似的手攥緊刀柄:“躲好!”
雪子臉色蒼白,嚇得癱軟在地,千夏卻死死盯著楊清的背影——那偉岸背景讓人如此安心。
越來越越多的東洋倭寇爬上來,一小頭目一招手,二十多個結陣攻向福船眾人,隻人五拿出皮囊,衝向桅杆。
“不好!東洋鬼想燒船桅杆!”了望手林駱飛聲音如天雷滾滾而來。
“結陣!”小頭目的嘶吼裹著海風砸來,二十多個倭寇瞬間靠攏,木盾相疊成牆,武士刀從盾縫裡刺出,如毒蛇出洞。
石誌方剛劈翻一個落單倭寇,見盾陣如鐵桶壓來,急得哇哇叫:“這幫雜碎學精了!”樸刀砍在木盾上隻留白痕,反震得虎口發麻。
柳明月雙刀旋出銀弧,試圖從側翼切入,卻被盾陣邊緣的長刀逼得連連後退。她瞥見千夏姐妹藏身的艙門正對著盾陣鋒芒,急得鬢角冒汗:“楊清!護住艙口!”
東洋人小頭目麵露獰笑:“點火!”
此時五東洋人已經將火油潑在了桅杆上,火油味在甲板漫延,“哢嚓”火星四濺,火苗像火龍由下往上躥。火龍快速吞噬桅杆,風帆。瞬間燒烤味與火油味相摻雜。
了望塔上了望手林駱飛與小魚,居高臨下彎弓搭箭,瞄準放火的東洋人,連珠箭齊發,五人應聲倒地。
了望手能躺倒敵人,卻射不滅火龍。
結陣如鐵桶的敵人如一個巨大的鐵龜,向他們壓來。盾牌間伸出的武士刀如鋼鐵刺蝟,寒光閃閃。
劊子手楊清手鬼頭刀勢沉力猛,擋住了敵陣的前進,敵人仗著人數多,配合進攻,與他打成膠黏狀。
東洋小頭目雖失了放火的五人,卻憑“鐵龜陣”保持壓製,沉默的推進,威懾一寸寸地壓縮眾人生存空間。
船艙內的千夏,見孤勇者劊子手楊清,鐵塔鎮流的身軀擋住了這噬人的鋼鐵巨陣,雖覺得安心,眼中閃過對他的擔憂。
柳明月與石誌方想從側麵擊破,卻被無情逼退。
王碧瑤此時是否在船艙內?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身何處?
海風卷著煙火氣撲在艙門板上時,王碧瑤正攥著塊濕布往千夏手裡塞。她聽見艙外刀盾相撞的悶響越來越近,雪子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,突然把濕布往桌上一撂,瞥見身邊有根頂木。轉身扛起牆角那根丈餘長的頂梁木。此刻在她細瘦肩頭竟穩如磐石,雙腳卯足勁,飛奔衝向龜陣。
雙方膠著間,突然,一位丫頭肩扛著一棵長木衝向木龜陣。在慣性的衝擊力下,盾牌後的東洋人被撞飛,瞬時間撕開了一個缺口。由於丫頭離龜陣遠,武士刀卻傷不了她。
柳明月喜上眉梢,瞥見這丫頭正是楊易安的丫鬟,王碧瑤。
柳明月揮動雙手,從缺口處閃入敵陣。雙刀輪舞如風車,帶起一片猩紅。眨眼幾個東洋人血染當場。悍勇的石誌方身法沒柳明月快,堅跟其後助攻。
了望塔上了望手也放冷箭助攻。
劊子手楊清順手撕下身上披風上衣,趁勢殺入,他力猛勢沉,胸肌鼓脹似要撐裂皮甲,腹肌溝壑間似蓄力無窮。鬼頭刀上下翻飛,似修羅場武神。
船艙內千夏雙眼死死鎖住劊子手楊清——那偉岸背後藏著怎樣毀天滅地的力量呢?這力量在亂世的確讓人心安。
最後一個倭寇捂著脖頸倒下時,甲板上染成紅地毯。柳明月一腳踹開擋路的屍體,雙手力歇地收回雙刀,揚聲喊道:“彆管屍體!先救火!”
石誌方也無力地用樸刀支地,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民夫們這才如夢初醒,紛紛提桶往桅杆衝。
海力無窮的楊清反手將鬼頭刀插回鞘,似有無儘力量地抓起旁邊的水桶就往火裡潑,水花炸開的白霧中,火很快被滅,他瞥見千夏站在艙口,右手腕上有道血痕正往下淌,染紅了淺色的袖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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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過來。”楊清的聲音裹著海風,比鬼頭刀背還沉。千夏應聲走過去,垂著眼看他蹲下身,從腰間解下傷藥。他的手指粗糲,捏著藥粉往她傷口上撒時,卻輕得像怕碰碎什麼。刺痛傳來的瞬間,她抬眼,正撞見他低垂睫毛,他也會有這樣專注的時刻。千夏內心柔情激蕩,這個男人的確讓人踏實。
“忍著。”楊清說著,扯過布條要纏。千夏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,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老繭,像觸到砂紙般微微發顫。“我自己來就好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沒真的推開。
劊子手楊清突然一頓,抬頭看向千夏。千夏雙眼柔情似水,臉色眨紅——沒有那種靠近自己覺得晦氣。
劊子手楊清回憶起曾經的日子,他一出現,整條熱鬨的魚市便像被冰水迎頭澆透。茶館說書先生瞥見他的到來突然卡頓。
千夏柔情蜜意的眼神是這輩子都未曾感受到的。這眼神隻有從自己母親身上才感受到。但是母親的眼神與這眼神似有不同。
“楊大哥!謝謝你。”千夏含情脈脈地道。
楊清的喉嚨乾燥,喉結猛地滾了滾,握著布條的手鬆了鬆。海風卷著焦糊味掠過甲板,把千夏鬢角的碎發吹得貼在臉頰上,像層薄紗遮著她泛紅的顴骨。
“分內事。”他的聲音比剛才更低,像是怕驚散了什麼。粗糲的指尖終於繞過她的手腕,三兩下纏緊布條,結打得不鬆不緊,剛好能止住血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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