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,瓊州聚會堂上,個個積極提出建議,例如,如何提高開墾速度,如何擴大鹹魚銷售網絡,如何提高種植畝產量,如何規劃建設住房基建等等,這此就不一一細表。
且說會議尾聲,柳明月提出要加大福船投入生產。
“一艘福船捕撈,一網下去少則幾百斤,多則千斤,碰上魚群或洪峰期兩三千斤不在話下。這些可是白花花的銀兩,可是救命的糧食,”柳明月眼眸精光暴閃,將手中瓊州賬本及兩條福船賬本往桌子一拍,“我們再造他七八艘吃水量更大,讓瓊州堆成魚山。”
楊易安摩挲著茶盞,手指因用力而發白,他暗自罵:這婆娘就是勢利眼,自己剛提出建造福船之初,這個精明能乾的女人極力反對,如今看到收獲的利益了又想節外生枝。
“柳姑娘,不要以為從東洋鬼手上撈到了點銀子,就馬上擴大福船捕魚規模。”楊易安嘴角上揚,“其一,鹹魚銷售網絡未鋪展開。其二,瓊州開發基建要成本,其三,萬一明王或鐵尤人突襲燒的是錢。其四,要留點薄本日後招兵買馬。”身為穿越者,他見多了因盲目擴張而資金鏈斷裂的敗局,怎容重蹈覆轍?
卻說柳明月力主擴造福船,楊易安一番剖析如冷水澆頭,廳內霎時靜得落針可聞。
此時,已經日落,天空暮色蒼茫,華燈初上,聚會堂內燭火通明,突然一燈心炸裂,人影仿動。
柳明月攥著賬本的指節泛白,忽然“啪”地將算盤往案上一磕,算珠蹦跳間脆聲道:“楊掌櫃既怕冒進,那便退一步——先修一艘試水船如何?錢兩分撥,一撥給鹽田,學堂,備用,另一小撥用來打造一艘大大的福船,這樣兩頭都不耽誤,豈不是刀切豆腐——兩麵光?”
“這主意妥帖。”孫鯉撚須頷首,眼角掃過公孫錦,“你新畫的福船圖紙,不是說加了雙層船底?正好趁這機會驗驗成色,免得日後真遇風浪,像紙船過河——一戳就破。”公孫錦忙應下,從懷中抽出發黃的圖紙,朱筆圈點的船身結構在燭火下格外清晰。
楊易安見她鬆了口,指尖在茶盞沿輕輕敲著:“既如此,便讓胡秋明帶十個鐵匠監工,木料從寬計,工錢按市價的七成算——咱們的銀子,得花在刀刃上。”
“讓些新手工匠上,當給工匠練手,但是質量這一塊,老工匠可要盯緊了,”楊易安輕輕吹吹茶盞熱茶又補充道,“等日後接回北方流民,大陸銷售網鋪開,這些新手工工匠,就有機會大展拳腳了,彆說十艘八艘,二三十艘都是正常的。”
楊易安一番長遠計議,聽得眾人精神一振。柳明月撥著算盤的手指頓住,眼珠在賬本上打了個轉,忽然笑道:“楊掌櫃既畫了這大餅,我便信你一回。”
楊易安翻了個白眼:當時提出建造福船計劃,這不一一落地實在了嗎?
“明月師妹,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吧!楊掌櫃每回提出建議都是對的,你聽他的準沒錯。”李勇強大大咧咧地笑。
“你這夯貨!就懂取笑我。”柳明月柳眉一挑,往身邊的李勇強手臂一擰。
“我這不是著緊你嗎?”李勇強笑吟吟道。
接下來他們詳細規劃如何分工合作就此略過。會議畢,他們各自散去。
楊易安卻叫住了理工男胡秋明,魯班後人公孫錦及一眾工匠。
“諸位兄弟,留步有要事相托。”
“胡秋明素來癡迷機關巧術,我有兩件能給世界帶來翻天覆地變化的器械。你與公孫錦師傅參詳下能否打打造?”楊易安便從行囊中取出兩張圖紙,皆是他憑著穿越前的記憶手繪而成——一張是水力車床,齒輪咬合處標注著細密的尺寸;一張是蒸汽機,活塞與氣缸的結構旁標明沸水產生推力。
“秋明,你看這兩樣物件,能否造得?”楊易安將圖紙往桌子上一鋪,紙頁被爐火烘得微微發卷。
胡秋明正彎腰低頭,目光掃過圖紙的刹那,雙手按在圖紙上,指腹撫過那些奇形怪狀的齒輪與管道,喉結滾動得像裝了個水車:“這……這是何物?竟能借水力切削鐵器?還有這鐵盒子,燒火便能自己動?”
李勇強正與蕭鴻圖兄弟相聚,本欲去飲桃花釀,聽聞也好奇圍攏。公孫錦年事已高,提燈近前,眯眼細瞧。
“水力車床可讓鐵件打磨如鏡,比人工快十倍;這蒸汽機,若燒足了煤,能拉動萬斤重物,比十匹馬拉車還勁猛。”楊易安撿起根鐵條,在地上畫出曲柄連杆的運動軌跡,“你看,蒸汽推動活塞,活塞帶動連杆,連杆轉著輪子,便能日夜不停乾活。”
胡秋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鋼,他猛地拽過炭筆,在圖紙空白處飛快勾勒,時而蹙眉苦思,時而拍膝長歎,指尖在“氣缸”二字上重重一點:“關鍵在此!需尋耐高溫的精鐵,還得讓汽密不泄……”他忽然想起身,“我這就去試煉!”
“先不急!”楊易安按住胡秋明,他明白這理工男對科學真理控索的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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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乃天物神器,然精密度難控,且削鐵如泥之鐵亦是難題。”公孫錦不愧魯班後人,一眼洞見關鍵。
“公孫錦師傅的話,真是一針見血。我削鐵如泥的鐵,叫做車刀,要用烏鋼鍛造。你們先造出一台簡水力車床,我來解決這烏鋼車刀。”楊易安興奮點點頭。
“精度不是問題,先用造一台低精度的車床,加工出一台精密度高的車床,再用精密度高的車床加工更精密的零件。”理工男胡秋明道。
楊易安暗道:精度迭代馬上能想到,這古代理工男胡秋明不愧是天賦異稟。
孫鯉、孫鮑兄弟見工匠們眼中精光閃爍,亦好奇走近。二人一為水軍元帥,一為漁民,對工匠之事不甚了了,圖紙更是難懂,正所謂懂者看門道,不懂者看熱鬨。
“易安,你這兩物究竟有何名堂?”孫鯉好奇詢問。
“此乃車床,利用水力加工製作精密物件,省力,省心,省時。”胡秋明指著圖紙道,“此乃蒸汽機,像一個巨型開水壺,將裡麵的水燒沸,利用這蒸氣產生無窮推力。”
“產生推力有什麼用呀?如果磨麵,磨稻穀,在前麵河邊出海口處不是剛建造好一個水車加工磨坊嗎?”孫鮑不解地問,“還花時間搞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,豈不是拉褲子放屁嗎?”
“這蒸汽機若安裝到福船上,隻要燒柴或煤炭,這福船就可以自由航行,不用靠風力,人力驅動。”楊易安對症下藥道。
“這!這以後不用靠老天爺麵色航行了?內陸大河也不用人力了?”孫鯉眼中精光閃閃。
“如果這蒸汽機製造出來,我們的福船可以自由在內陸航行。”楊易安補充道。
“我正在害怕福船進內陸銷售鹹魚,找不到這麼多纖夫呢。看來這蒸汽機是個寶貝。”孫鯉眉飛色舞。
“這蒸氣機還可以用來打鐵,鐵雄若用這蒸氣機用來打鐵,一天至少可以幫你省掉五十年輕力壯的人力。”楊易安對憨憨的鐵雄道。
鐵雄憨憨地笑。
“那鍛打兵器豈不是如虎添翼?”孫鯉眼中竟然泛淚,“怪不得你瞧不上我小魚村那三百鎧甲了。原來你早有預謀。”
“但是這水力車床與蒸汽機,要做到嚴格保密。”楊易安正色厲聲道,“這兩樣東西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命運。萬一落入明王或鐵尤人手中……”
“楊公子放心,若有人敢泄機密,”劊子手楊清揮了揮手中鬼頭刀,鐵柱盤龍般的手臂青筋暴起,“我定教他追悔莫及!”
“我會安排人力保密,”孫鯉眼中淚滴在圖紙上,“今後我們石禹國漢人能否存下火種就靠他了。”
他們能否順利製作出水力車床,蒸汽機?欲知後事如何?且看下文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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