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耗子與菜雞正大眼瞪小眼。
兩人一看就是最近沒睡好,眼窩塌陷,眼圈發黑,嘴唇起皮,束在頭頂的頭發亂糟糟的,還夾著幾根草梗。
二人所處的地方,正是之前在古拉城所待的破院,一間尚算完整的柴房之中。
房內沒有生火,唯一的亮光是從破窗透進來的月光。
兩人的腳邊放著兩捆做好的火把,一捆大概七八個,一旁桐油罐子裡還泡著布條,散落著搓好的草繩。
本就是為了偷偷放火,火把也是做的簡單,這些製作材料都是進城後收集而來。
菜雞靠在牆上,打了一個哈欠開口問道,“耗哥,你說大軍啥時候攻城?我這好幾天沒睡一個踏實覺了。”
“就你困,老子不困?”哈欠是會傳染的,耗子邊打哈欠邊鬱悶開口,“黃爺說了,等大軍攻城的信號,應該就這兩天吧。”
“還要兩天啊?”菜雞忍不住嘟囔了一句,“我現在天天都提心吊膽的,生怕有人突然闖進這個破院子裡來。”
“忍忍吧,彆淨瞎想,”耗子瞥了一眼地上兩捆火把,“趁有功夫,再多做幾把,黃爺不是說了,放糧草的地方燒不成的話就燒房子,咱哥倆爭取都給燒了。”
“菜雞,這可是咱哥倆翻身的機會,”耗子語重心長開口,“能不能討上十八歲小媳婦就看這次了。”
“歇一會吧,耗哥,你不說還要兩天,我先眯一會,”菜雞繼續嘟囔,伸了伸腿,錘了錘胳膊,“頂不住了。”
“你娘的...”耗子張口便要罵,看見菜雞已經睡著過了,歎了一口氣,將他身上衣服掖了掖,拿起地上的一根麻繩,又在那纏繞起火把。
纏著纏著手上的力道越來越輕,最後手捏著麻繩,懷裡摟著火把也睡著了。
柴房內響起輕微鼾聲,之前一直擔心害怕晚上被發現,隻要打呼嚕聲音大一點,下意識就會自己驚醒。
此刻的古拉城主府內。
床幔之中,可木亥摟著一個雄壯的娘們正呼呼大睡,胖娘們腰大肥圓,嘴裡哼哼唧唧磨著牙。
“...噗...卟....”放了一個連環屁,摳了摳鼻子繼續酣睡。
這兩人睡的香,另一處房間內,曲澤猛然從夢中驚醒,直愣愣坐在床上。
額頭上滲著虛汗,嘴唇和臉色發白,他做噩夢了。
夢裡漢華大軍兵臨城下,整個古拉城陷入火海之中,漢華的圓石不斷摧殘著城牆。
城牆上不斷有守城士兵摔下城牆。到處都是滾動的頭顱。哀嚎奔跑的火人....
他站在城樓上握著一把滴血的殘刀,驚恐望著眼前一幕幕,然後胸口一疼,低頭一看,一支箭射中自己的胸口,箭羽還在輕微顫抖。
鑽心的疼痛讓他難以呼吸,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,一下醒了過來。
他愣愣的坐在床上,低頭看了一眼身上,裘衣隻是被汗水浸透,胸口也沒有顫抖的羽箭、
還好,一切隻是夢。
不過,這心有餘悸的感覺並未散去,讓他聯想到被偷營那次。
他立馬翻身下床,趿拉著鞋走到房門口,一把拉開房門,“來人!”
菜雞和耗子還在熟睡,離他們所在破院的不遠處,黑夜中閃動著幾點亮光。
“媽的!真不知道曲大人怎麼想的,大半夜叫我們起來巡查糧草,老子正在做美夢,夢裡的小娘們就要.....”
“大哥,就要什麼?”
“就要當你娘!艸!走快點!抓緊看一圈,回去接著睡覺,說不定還能續上。”
“我聽城主府來傳信的人說,說是曲大人在房內鬼叫一聲,大哥你說他是不是鬼上身了?”
“閉嘴!大半夜的什麼鬼不鬼的。”
四五個北罕城役舉著火把,個個一臉怨氣,無精打采邊走邊埋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