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宮殿內,死寂取代了之前的能量轟鳴與廝殺呐喊。空氣中彌漫著星輝灼燒後的焦糊味、血腥氣,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塵埃的氣息。
丁逍遙在羅青衣的緊急救治下,勉強穩住了瀕臨崩潰的傷勢,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,連站立都需要蕭斷嶽攙扶。蕭斷嶽自己也是傷得不輕,全靠一股悍勇之氣強撐著。林聞樞和陸知簡或多或少都帶了傷,狀態相對最好的反而是之前殿外策應的玄塵子、羅青衣、雲夢謠以及被保護得很好的公輸銘和阿旺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彙聚在大殿中央那口懸浮的、光芒黯淡了許多的星輝棺槨之上。曆經千辛萬苦,付出慘重代價,他們終於站到了這最終秘密的麵前。
“逍遙,你的傷勢太重,不能再妄動元氣。”羅青衣語氣堅決,不容置疑,“探索棺槨之事,交給我們。”
丁逍遙艱難地點了點頭,他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,強行參與隻會成為累贅。他靠坐在一根殿柱旁,目光卻依舊緊盯著棺槨,沉聲道:“小心……那棺槨有靈,或者說,張獻忠的意誌並未完全消散。觀星客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。”
玄塵子調理了一下氣息,走上前去,他不敢再動用羅盤,隻是憑借自身道法感知:“棺槨煞氣內斂,但帝威猶存,那絲毀滅意誌雖沉寂,卻並未消失,如同蟄伏的凶獸。貧道建議,若非必要,最好不要輕易開啟,以免引發不測。”
陸知簡卻扶著眼鏡,眼中閃爍著學者般的光芒:“我們已經到了這裡,真相就在眼前。張獻忠真正的寶藏,‘帝星飄搖,藏金非金’的謎底,可能就在這棺槨之中。若不探查清楚,之前的犧牲豈非白費?而且,觀星客竊取能量,棺槨自行反擊,說明其內部可能存在某種平衡或機製,我們未必需要暴力開啟。”
林聞樞調整著探測器,試圖分析棺槨內部結構:“能量流穩定,但核心處有一個高密度聚合點,應該就是張獻忠遺骸所在。外部結構……似乎有能量通道與整個地脈,甚至與穹頂的虛假星空相連。這棺槨,更像是一個能量轉換與彙聚的核心裝置。”
雲夢謠閉目感應片刻,輕聲道:“棺槨裡的星辰力量很純淨,但……帶著一種深深的孤寂和……不甘。那個穿著皇帝衣服的人,好像很傷心,也很憤怒。”
眾人意見不一,但探索勢在必行。
最終,決定由狀態相對完好的玄塵子、陸知簡和林聞樞進行初步探查,羅青衣和雲夢謠在一旁策應,蕭斷嶽負責保護丁逍遙和阿旺、公輸銘。
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星輝棺槨。離得近了,更能感受到它的神異。棺槨並非完全由光構成,觸摸上去有一種溫潤如玉的實質感,但內部確實是流淌的星輝。那些星輝如同有生命的河流,緩緩盤旋,散發出微弱卻精純的能量。
陸知簡仔細觀察著棺槨表麵的紋路,那些紋路並非裝飾,而是一種極其古老、蘊含著星象至理的符文。“這些符文在自行運轉,吸收著外界微弱的星力,同時……似乎也在鎮壓著什麼。”他指向棺槨底部,那裡隱約可見一些更加暗淡、卻透著不祥氣息的暗紅色紋路,與之前觀星客吸收的血色能量同源。
“看來張獻忠煉製此棺,不僅是為了彙聚帝星氣運,更可能是在借助星辰之力,鎮壓他自身殺戮過甚帶來的反噬,或者……鎮壓其他東西。”玄塵子麵色凝重。
林聞樞的探測器發出了細微的提示音:“棺槨側麵,大約三分之一的的位置,能量屏障最弱,有一個極其細微的接口,或者說是……‘鎖孔’?形狀……很奇特。”
眾人循聲望去,果然在棺槨側麵的星輝流轉中,發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、約莫巴掌大小的區域,那裡的星輝比其他地方稀薄,隱約構成一個複雜的、立體的凹槽結構。
“這形狀……”陸知簡仔細辨認著,忽然看向丁逍遙,“丁大哥,那麵儺麵!”
丁逍遙心中一動,掙紮著從懷中取出那麵已經布滿裂痕、卻依舊帶著溫熱的“開路先鋒”木儺麵。對比之下,眾人驚訝地發現,那棺槨上的凹槽結構,竟然與儺麵背麵那些不起眼的凹凸紋路,完全吻合!
“鬼金羊,開路先鋒……不僅是鑰匙,也是最終權限的‘印信’!”陸知簡激動道,“張獻忠將他最終秘密的開啟權限,賦予了這麵代表兵戈與凶煞,卻又拱衛帝星的儺麵!持有它,並通過了之前重重考驗的人,才有資格接觸核心!”
原來,從他們得到這麵儺麵開始,命運的齒輪就已經轉動。所有的考驗,骷髏兵、無麵石儺、鐵甲屍兵、幻世鏡宮、星雲衛隊乃至觀星客,都是在篩選有資格走到這裡的人。
丁逍遙看著手中的儺麵,感受著它與棺槨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聯係,明白了其中的因果。他深吸一口氣,對陸知簡道:“知簡,你去試試。小心。”
陸知簡鄭重地接過儺麵,走到棺槨前,對照著那個凹槽,小心翼翼地將儺麵按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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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絲合縫!
當儺麵與凹槽完美契合的瞬間,異變發生了!
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,棺槨表麵流淌的星輝驟然加速,如同歡快的溪流!那黯淡的光芒重新變得明亮、柔和。儺麵額頭那“鬼金羊”符號亮起,與棺槨上的星圖產生了共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