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……猜對了。”羅青衣深吸一口氣,看向眾人,“這條路,考驗的是定力。心神稍有動搖,恐怕立刻會引來雷霆萬鈞的攻擊。”
玄塵子麵色肅然:“心神守一,萬邪不侵。此乃道之根本。我等修道之人,當可一試。隻是……”他看向狀態不佳的蕭斷嶽和羅青衣,以及修為稍弱的陸知簡和林聞樞。
“我能行!”蕭斷嶽咬牙,強壓下手臂的疼痛和心中的躁動。金萬貫和丁逍遙的身影在他腦中一閃而過,被他強行壓下。
羅青衣點了點頭,雖臉色蒼白,但眼神依舊冷靜:“無妨。”
雲夢謠額間印記微光流轉,她感受到那粉紅色氤氳之氣中蘊含的情緒力量,比情絲蠱更加龐大而原始,但她身為“靈語者”,對此類力量有著天然的親和與抗性。“我會儘力穩住大家的心神。”
“既然如此,事不宜遲!”玄塵子率先踏上了那條突然出現的玉石小徑。
一步踏上,池中萬蠱嘶鳴仿佛就在耳邊,粉紅色的氤氳之氣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來,試圖鑽入七竅。種種幻象、雜念開始滋生。
玄塵子道心堅定,拂塵輕擺,周身清光自然流轉,將氤氳之氣隔絕在外,步伐穩定地向前走去。
蕭斷嶽緊隨其後,他緊守心神,將所有的悲痛與憤怒化為前行的動力,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——走過去!工兵鏟被他緊緊握住,作為精神的支點。
羅青衣步履稍緩,但她以醫者的絕對理性審視著自身產生的每一絲情緒波動,如同解剖實驗對象般將其剖析、剝離,保持靈台清明。
雲夢謠走在中間,她並未完全抗拒那氤氳之氣,而是嘗試以靈性去理解、去包容,並將其溫和地引導開,在她身邊形成了一片相對平靜的區域,稍稍庇護著身後的陸知簡和林聞樞。
陸知簡和林聞樞修為最弱,此刻已是滿頭大汗,眼前幻象叢生,全靠意誌力咬牙硬撐,緊跟著雲夢謠的步伐。
小徑看似不長,但在萬蠱嘶鳴與惑心氤氳的雙重壓迫下,每一步都如同跨越刀山火海。血池中,無數蠱蟲虎視眈眈,它們猩紅的複眼緊盯著小徑上的人,口器開合,毒液滴落,隻待誰心神失守,便會一擁而上!
突然,林聞樞腳下一個踉蹌,耳中仿佛聽到了犧牲同伴金萬貫淒厲的呼喊!他心神劇震,護身氣息瞬間紊亂!
嗡——!
他身旁一尊青銅毒蛾雕像雙眼紅光大盛,一道凝練的、帶著強烈腐蝕性的暗紅光束猛地射向他!
“小心!”千鈞一發之際,走在他前麵的雲夢謠猛地回身,額間印記白光大放,一道柔和卻堅韌的靈性屏障擋在了林聞樞身前!
嗤!
暗紅光束與靈性屏障碰撞,相互湮滅。雲夢謠悶哼一聲,臉色微白,但總算擋住了這一擊。
林聞樞驚出一身冷汗,連忙收斂心神,不敢再有絲毫雜念。
有驚無險,眾人繼續前行。越是靠近對岸,那粉紅色氤氳之氣的侵蝕就越強,幻象也越發真實可怕。每個人都麵臨著內心最大的考驗。
終於,在經曆了仿佛漫長世紀的精神煎熬後,玄塵子第一個踏上了血池對岸堅實的土地。緊接著是蕭斷嶽、羅青衣、雲夢謠,最後是幾乎虛脫的陸知簡和林聞樞。
在他們全部離開玉石小徑的瞬間,那條小徑無聲無息地沉入血池之中,消失不見。池中的蠱蟲漸漸平息,氤氳之氣也緩緩散去,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。
眾人站在白骨拱門前,回首望去,隻覺恍如隔世。血池蠱陣,考驗的不僅是實力,更是直達道心的意誌力。
拱門之後,幽深黑暗,散發出比血池更加古老、更加深沉的氣息。巫蠱聖壇的核心,似乎就在前方。
玄塵子手中的巫蠱令,此刻灼熱異常,那血石的搏動,與門後的某種存在,產生了強烈的共鳴。
“休息片刻,然後……進去。”玄塵子的聲音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,更多的則是麵對未知的決然。
血池已過,心魔暫退。但聖壇真正的秘密與凶險,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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