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胎……消失了。
或者說,它被“收納”了。以一種誰也無法理解的方式,被丁逍遙的鬼手,強行拘束成了這麼一個詭異的印記。
成功了?
眾人皆有一種脫力般的虛脫感,紛紛癱倒在地,大口喘息,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空蕩的溶洞和丁逍遙掌心的那個小小印記。
劫後餘生的慶幸尚未完全湧上心頭——
“噗——”
丁逍遙猛地噴出一口鮮血,身體晃了晃,單膝跪倒在地。鬼手掌心那灰蒙蒙的印記傳來一陣陣冰寒刺骨又灼熱如焚的撕裂感,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劍刃在他經絡中穿梭,試圖掙脫束縛。收納劍胎,遠非收納普通劍靈可比,那反噬之力幾乎瞬間就重創了他的根本。
“逍遙!”
“老大!”
眾人驚呼,掙紮著想要上前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哢嚓……轟隆!”
溶洞深處,那扇厚重的天工閣石門,突然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碎裂聲,隨即在一陣劇烈的爆炸中,化為無數碎石,向內坍塌!一股混雜著焦糊味、金屬熔毀氣息和某種生命精華飛速流逝的衰敗感,從門後的黑暗中彌漫而出!
“公輸!!!”
陸知簡第一個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,不顧一切地朝著坍塌的石門衝去。
丁逍遙心頭猛地一沉,強忍著劇痛抬頭望去。
煙塵彌漫中,隱約可見天工閣內那龐大的機械結構大多已經黯淡無光,齒輪停轉,管道斷裂,中央那懸浮的“矩”水晶多麵體,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,內部金色能量流幾乎完全消失。
而在那破碎的“矩”下方,一個瘦小的身影,靜靜地趴伏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。
是公輸銘。
他周身那與機關核心共鳴的微光已經徹底熄滅,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雙目緊閉,氣息……微不可查。
“銘兒!”陸知簡撲到公輸銘身邊,顫抖著手指探向他的鼻息,隨即身體猛地一僵,臉上血色儘褪。
羅青衣也踉蹌著趕到,迅速檢查,她的臉色也越來越沉,最終,她抬起頭,看向圍攏過來的眾人,緩緩地、艱難地搖了搖頭。
“生機……幾乎斷絕……機關核心……徹底沉寂……他的神魂……損耗過度……”她的聲音乾澀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即便是“青衣閻羅”,麵對這種近乎道基儘毀、神魂枯竭的狀況,也感到無力回天。
為了啟動那“歸墟重啟”,為了給他們創造那唯一的機會,公輸銘顯然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。他以自身那未成熟的機關核心,強行承載了“矩”的終極力量,其結果,便是核心崩毀,神魂瀕臨消散。
金萬貫一屁股坐倒在地,呆呆地看著那瘦小的身影,喃喃道:“怎麼會……這小子……怎麼會……”
蕭斷嶽獨拳緊握,骨節發白,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嗬嗬聲。
林聞樞彆過頭去。
雲夢謠捂住嘴,淚水無聲滑落。
玄塵子長歎一聲,閉上了眼睛。
一片死寂般的悲傷,籠罩了所有人。
丁逍遙看著掌心那不斷傳來刺痛與吞噬感的劍胎印記,又看看遠處那生機渺茫的公輸銘,一股巨大的無力與憤怒湧上心頭。
他們成功了嗎?他們降服了劍胎,避免了更大的災劫。
但他們付出的代價……太大太大了。
鬼工童子,難道真的就此殞身?
丁逍遙掙紮著站起身,步履蹣跚地走向天工閣的廢墟。他不能讓公輸銘就這樣死去。一定還有辦法……鬼手……劍胎……天工閣的殘骸……總會有辦法……
溶洞內,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,以及那灰蒙蒙印記旋轉時,發出的、仿佛永恒饑餓的細微嗡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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