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擊木心在丁逍遙掌心溫順地躺著,內部遊走的電蛇仿佛擁有了生命,與他的脈搏隱隱呼應。那股精純的雷霆之力如同甘泉,滋潤著他受損的經脈,雖然遠未痊愈,但至少壓製住了惡化的趨勢,讓他勉強恢複了幾分行動力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丁逍遙將木心小心收起,目光掃過殿堂。穹頂星圖恢複平靜,八柱雷壇光芒內斂,唯有那尊虎鈕錞於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威嚴,仿佛在默默履行著守護的契約。
沒有猶豫,眾人立刻原路返回。穿過那條散發著白光的階梯,重新回到了上方的懸棺溶洞。
溶洞內景象已然大變。那些狂暴的守護戰魂消失無蹤,隻有點點尚未完全消散的幽藍流光,如同螢火般緩緩融入中央那棵巨大的雷擊木。雷擊木本身也不再散發狂暴的力場,蒼白色的光芒變得溫和而內斂,仿佛一位卸下重擔的巨人,靜靜沉睡著。空氣中那股冰冷的殺意和戾氣消散一空,隻剩下精純的生機與淡淡的雷威在緩緩流淌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,籠罩著這片千年禁地。
“真的……安撫下來了。”雲夢謠看著那棵平靜的雷擊木,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。她能感覺到,那被壓製的微弱靈性,此刻正散發著如同解脫般的舒緩波動。
“快走快走!誰知道這安靜能維持多久!”金萬貫心有餘悸,催促著,眼睛卻還忍不住瞟向四周那些懸掛的棺槨,似乎還在掂量著裡麵可能存在的陪葬品,但終究沒敢動手。
沿著來時的濕滑通道,團隊快速上行。失去了戰魂的乾擾,雖然眾人傷勢未愈,體力透支,但歸途顯得順暢了許多。隻是氣氛依舊凝重,每個人都清楚,真正的危機,或許才剛剛開始。
“聞樞,外麵情況如何?”丁逍遙一邊艱難攀爬,一邊問道。
林聞樞一直在嘗試連接外部信號,眉頭緊鎖:“乾擾依然存在,但比之前弱了一些。斷斷續續能捕捉到一些信號碎片……不太妙,我們進來的那個方向,有幾個能量反應一直在附近徘徊,很可能是‘尋龍會’的人,他們還沒走!”
果然!眾人心頭一沉。那群鬣狗,果然還在守著!
“能避開嗎?”羅青衣冷聲問。
“很難。”林聞樞搖頭,“出口隻有那一個方向,他們肯定布下了天羅地網。而且……我們狀態太差了。”
丁逍遙沉默不語,隻是握緊了懷中那枚溫熱的雷擊木心。這是救老曲的希望,也是他們接下來應對“尋龍會”和探索“八荒鎮物”之謎的重要依仗,絕不能有失。
終於,前方透來微弱的天光,夾雜著風雨聲。他們回到了那條通往聽雷台的狹窄通道入口。
公輸銘仔細掃描了外部:“入口附近未發現能量反應,但遠處有生命體征信號,呈包圍態勢。”
“準備強突。”丁逍遙深吸一口氣,壓下體內的不適,“斷嶽,還能戰嗎?”
蕭斷嶽獨臂捏緊了那塊邊緣鋒利的發光礦石,咧嘴露出一個凶狠的笑容:“老子一條胳膊也能撕了他們!”
“青衣,毒藥還有多少?”
“最後三枚‘閻羅釘’,見血封喉。”羅青衣指尖寒光閃爍。
“夢謠,感知範圍多大?”
“五十米內,生命氣息清晰可辨。”雲夢謠勉力支撐著精神。
“好。”丁逍遙目光掃過眾人,“聞樞指引方向,銘分析弱點,斷嶽開路,青衣策應,夢謠預警,萬貫和知簡跟緊。我……儘量不拖後腿。”
他沒有逞強,現在的他,確實是最薄弱的一環。
安排已定,眾人調整呼吸,壓下疲憊與傷痛,眼神重新變得銳利。如同受傷的狼群,舔舐傷口,準備迎接最後的狩獵……或者被狩獵。
蕭斷嶽低吼一聲,率先衝出通道!獨臂揮舞著礦石,如同猛虎出閘!
通道外,依舊是狂風暴雨,雷聲隆隆。但聽雷台上,卻不見那雷鬼將的身影,想必是隨著戰魂的安撫一同沉寂了。
然而,就在他們踏上聽雷台岩石的瞬間——
“咻!咻!咻!”
數道尖銳的破空聲從不同方向襲來!是弩箭!強勁的機弩!
“小心!”林聞樞急報方位。
蕭斷嶽怒吼,礦石揮舞格擋,磕飛兩支。羅青衣身法如鬼魅,險險避過。但一支弩箭角度刁鑽,直射被護在中間的陸知簡!
丁逍遙瞳孔一縮,想動,身體卻跟不上意識!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他懷中的雷擊木心似乎感應到了危機,微微一熱!
“啪!”
那支射向陸知簡的弩箭,在距離他不到一尺的地方,仿佛撞上了一層無形的、略帶彈性的壁壘,箭頭瞬間扭曲,無力地掉落在地!
眾人皆是一愣。
丁逍遙心中一動,是雷擊木心的力量?自主護主?
“在那裡!圍起來!”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風雨中傳來。
隻見聽雷台四周的岩石後、裂隙中,瞬間躍出七八道身影!這些人穿著統一的灰綠色作戰服,手持加裝消音器的衝鋒槍或特種弩箭,動作矯健,眼神凶狠,正是之前遭遇的“尋龍會”成員!為首者,赫然是那個手持雷光彎刀的陰鷙男子,他此刻臉色有些蒼白,顯然之前被丁逍遙所傷並未完全恢複,但眼神中的怨毒和貪婪卻更加熾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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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果然守到了!把東西交出來!”陰鷙男子死死盯著丁逍遙,尤其是他剛才取出弩箭的胸口位置,“還有你們在下麵得到的所有東西!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!”
“做你娘的春秋大夢!”蕭斷嶽破口大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