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的風沙敲打著加固的窗板,發出永無止息的沙沙聲。廢棄礦場深處,燈火通明的實驗室仿佛風暴眼中唯一的寧靜。
光珠懸浮在支架上,表麵的裂紋在特定頻率的能量滋養下,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緩慢愈合。丁逍遙站在一旁,閉目感受著那細微的空間波動,他指尖縈繞的奇異氣息與光珠之間,似乎建立起了一種微妙的平衡。
公輸銘眼中白光穩定,記錄著各項數據。“按照當前進度,完全修複需要至少三個月。但基礎功能已恢複七成,足以作為空間探測的錨點。”
羅青衣走了進來,將一份加密信息遞給丁逍遙。“剛收到的,通過七層轉遞,源頭是我們在京城的暗線。”
丁逍遙接過,快速瀏覽。信息內容是關於陸知簡那邊的情況——憑借從牂牁古國帶出的確鑿史料和《西南夷貢圖》的初步研究成果,史學界已經掀起了對“夜郎自大”這一曆史定論的重新審視。官方機構正式介入,準備組織一支聯合考古隊,對霧隱湖及周邊區域進行保護性勘探。這意味著,牂牁古國的曆史正沿著他們期望的方向,開始被撥亂反正。
“陸先生那邊,算是成功了第一步。”玄塵子撫須道,眼中有一絲欣慰。履行了對雙王的承諾,這亦是了結一樁因果。
丁逍遙將信息在特製的爐中焚毀,灰儘落入沙土。“這是他們應得的承認。”
他轉向眾人,目光掃過每一張曆經風霜卻更加堅毅的麵孔。蕭斷嶽摩挲著工兵鏟的鏟柄,眼神灼灼;林聞樞的聽力恢複了八成,神情專注;雲夢謠安靜地坐在角落,氣息空靈;金萬貫雖然看著那些昂貴的設備肉痛,但眼神深處已多了幾分超脫金銀的決然。
“我們在這裡,已經休整了二十天。”丁逍遙的聲音在礦洞中回蕩,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,“傷好了,力氣恢複了,該知道的線索也大致理清。是時候決定下一步了。”
他走到礦洞中央,那裡擺放著一個簡陋的沙盤,大致勾勒出已知的區域和勢力範圍。
“我們現在麵臨幾個選擇。”他指向沙盤,“其一,繼續深挖這個神秘組織的底細,他們擁有尖端科技,手段狠辣,是眼前最直接的威脅。”
“其二,根據公輸的分析,可能存在其他幻世鏡碎片或相關遺產,找到它們,或許能解開更多謎團,也能增強我們的力量。”
“其三,”他的手指點在沙盤上代表西北更深遠區域的空白處,“徹底隱匿,積蓄力量,直到我們有絕對把握應對一切。”
眾人沉默著,目光在沙盤和丁逍遙之間移動。
蕭斷嶽第一個開口,聲音甕啞:“我選一!媽的,被這幫孫子攆著屁股打了這麼久,這口氣不出,老子睡不著覺!”
金萬貫縮了縮脖子,但看到眾人目光,還是硬著頭皮道:“胖爺我覺得……一和二可以一起乾嘛?找到他們老巢,說不定就能找到其他鏡子的線索?”
林聞樞扶了扶特製的耳機:“我同意。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。我們需要情報,需要了解敵人的技術源頭。”
雲夢謠輕輕點頭,空靈的聲音響起:“古老的平衡已被打破,逃避無法解決問題。”
玄塵子看向丁逍遙:“逍遙小友,你意下如何?”
丁逍遙的目光最後落在羅青衣身上。
羅青衣迎著他的目光,清冷道:“隱患需除根。我傾向於主動調查,但需謀定後動。”
丁逍遙點了點頭,心中已有決斷。他伸手,輕輕拂過沙盤,將代表敵人的標記和未知區域的空白連接起來。
“那便,主動出擊。”他的聲音斬釘截鐵,“但不是盲目硬闖。我們需要一個計劃,一個能打入對方內部,或者至少能接觸到其核心情報的計劃。”
他的目光變得深邃:“這個組織對‘鏡’如此執著,必然有其龐大網絡和特定渠道。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……”
一個大膽而縝密的計劃雛形,開始在他腦海中勾勒。或許,可以偽造一個身份,利用某些“偶然”發現的、與“鏡”相關的“古物”或“信息”,吸引對方上鉤,從而混入其網絡……
這需要精心的準備,完美的偽裝,以及……一個足以取信於對方的“誘餌”。
“我們需要時間準備。”丁逍遙最終道,“公輸,加快對光珠的解析,尤其是其能量特征模擬。萬貫,動用你所有資源,準備幾件足以亂真的‘古物’,以及一套無懈可擊的新身份。其他人,調整狀態,隨時準備行動。”
“是!”眾人齊聲應道,眼中燃起鬥誌的火焰。
短暫的蟄伏結束,潛龍即將出淵。這一次,他們不再是倉促應戰的逃亡者,而是精心布局的獵手。儘管前路依舊迷霧重重,強敵環伺,但此刻的他們,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團結,更加堅定。
牂牁古國的秘密已然揭開一角,曆史的塵埃被拂去少許。而他們手中的光珠,不僅是一件蘊含力量的古物,更是一份傳承的象征——來自句町的守護,來自牂牁的托付,以及他們這群人之間,以生死鑄就的信任與羈絆。
薪火已傳,前路雖險,吾往矣。
牂牁古國·水影秘葬的故事,在這戈壁風沙中的誓言裡,暫告一段落。但丁逍遙和他的隊伍,帶著修複中的光珠與更堅定的意誌,已然踏上了通往更大風暴與更深秘密的征途。未來的篇章,等待著他們用勇氣與智慧去書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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