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脈能量如決堤洪水般湧入丁逍遙體內,每一根神經都在發出過載的尖叫。他懸浮在世界之樹的廢墟中央,皮膚下的光脈亮得刺眼,整個人仿佛即將融化的蠟燭。全球三百多個異常點的能量通過地脈網絡瘋狂湧來,在他的意識中投射出末日般的景象。
東京銀座街頭,上班族們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變得透明;紐約時代廣場的霓虹燈牌在能量衝擊下化為光屑;巴黎埃菲爾鐵塔像柔軟的綢帶般扭曲擺動。每一個畫麵都伴隨著無數人的尖叫,這些聲音直接轟擊著丁逍遙的感官。
切斷連接!雲夢謠在下方大喊,她的銀針根本無法接近能量漩渦中心的丁逍遙,你會被徹底同化的!
金萬貫躲在一塊尚未完全光化的岩石後,顫抖著記錄這一切。商人的本能讓他意識到,這些影像資料將是人類史上最珍貴的財富——如果人類還能有曆史的話。
陸知簡的狀態最為奇特。他盤膝坐在流光溢彩的地麵上,眼鏡早已不知所蹤,雙眼卻清晰地倒映著全球各地正在發生的異變。能量流動有規律,他喃喃自語,所有異常點構成一個神經網絡,而我們是突觸...
丁逍遙在能量的洪流中艱難地維持著自我。兩個選擇在他意識中激烈交鋒:接受重置,讓時間倒退回文明萌芽之初;或者引導進化,帶領人類躍入未知。每個選擇都伴隨著相應的未來圖景——重置後的原始淨土,或是進化後光怪陸離的新世界。
就在這時,星門中的另一個丁逍遙穿越能量屏障,出現在他麵前。這個來自循環的守門人周身散發著寧靜的氣息,與正在能量風暴中掙紮的本體形成鮮明對比。
你撐不住的,另一個丁逍遙伸出手,把控製權交給我,讓一切回歸正軌。
丁逍遙注意到,對方伸出的右手上缺少了他小時候被刀具劃傷留下的疤痕。這個細節讓他猛然驚醒——星門中的守門人不是另一個自己,而是源骸根據最初模板創造的完美複製體。
你才是重置程序本身。丁逍遙在能量風暴中穩住身形。
複製體微微一笑,這個笑容完美得令人不安:聰明。但我確實是為你著想。看看你周圍——
能量流中浮現出團隊成員的身影:雲夢謠的銀針在手中融化,金萬貫的皮膚開始晶體化,陸知簡的雙眼完全被數據流占據...
他們正在被進化吞噬,複製體的聲音充滿誘惑,重置可以救他們。
丁逍遙感到意識正在被撕裂。一部分他渴望結束這場噩夢,另一部分卻拒絕放棄人類數百萬年進化才達到的今天。
突然,一段被深埋的記憶浮出水麵:五歲那年,父親帶他來到這座神廟,將小手按在源骸上。測試結果顯示他的進化適應性創下紀錄,正是這個結果促使丁鶴年啟動了整個計劃。
我不是意外被選中,丁逍遙恍然大悟,我本來就是為這一刻準備的容器。
複製體察覺到他心態的變化,立即發動攻擊。兩道相同的能量在空中碰撞,激起的衝擊波讓整個地下空洞進一步崩塌。
沒用的,複製體在交鋒中傳遞意念,你的猶豫隻會造成更多傷亡。
就在這時,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故發生了。即將完全光化的蕭斷嶽突然現身,他的形體已經難以辨認,隻剩下一團人形的光輝。
第三個選擇,蕭斷嶽的意念傳入所有人腦海,超越既定的選項。
他展示了隱藏在源骸核心的終極秘密:在無數次的文明循環中,曾有七次接近成功的進化嘗試。那些文明的遺產就埋藏在地脈網絡的七個節點中,包括完整的意識上傳技術和跨維度移民方案。
前人已經鋪好了路,蕭斷嶽的光輝開始擴散,隻需要有人打開最後的門。
丁逍遙終於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使命。他不是要在兩個糟糕選項中抉擇,而是要開創前人未達的第三條路。
將全部能量導向地脈網絡的七個節點,他發出了作為守門人的第一個自主命令:
方舟協議
全球各地的異常點突然改變能量頻率,七道前所未有的光柱穿透地殼。在撒哈拉沙漠深處、在馬裡亞納海溝底部、在珠穆朗瑪峰之巔...遠古文明的遺產正在蘇醒。
複製體發出憤怒的咆哮,它的完美形象開始崩潰,露出內部冰冷的機械結構。原來它根本不是另一個守門人,而是源骸內置的自動重置係統。
錯誤!錯誤!機械體的聲音失去了一切人性色彩,檢測到未授權協議啟動...
丁逍遙沒有給它修複的機會。借助七個節點傳來的遠古文明能量,他將重置程序徹底封印回源骸深處。
能量風暴漸漸平息,地下空洞的崩塌也止住了。團隊成員們驚訝地發現,自己身上的異變正在緩慢逆轉。
我們...成功了?雲夢謠看著恢複正常的雙手,難以置信。
丁逍遙從能量漩渦中心緩緩降落,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。他手中握著的源骸已經變成透明的晶體,內部的光脈完全靜止。
他望向正在開啟的七道傳送門,我們隻是拿到了入場券。
在最後一道門中,他看到了父親丁鶴年的身影——那個真正的、而非克隆體的父親,正在門的另一端向他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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