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萬貫腕間的蠶絲應聲而斷,卻留下一圈青黑色的灼痕。雲夢謠立即為他注射抗組織胺,針劑推入時竟冒出絲絲白煙。這不是普通的過敏反應,她剪開被腐蝕的衣袖,蠶絲含有某種酶,正在分解皮膚蛋白。
衝鋒舟在湖心打轉,電子設備全部失靈。丁逍遙俯身觀察水麵,發現第九道青光正從船底透出,將整艘船映成慘綠色。蕭斷嶽當機立斷潛入水下,片刻後舉著個青銅匣子破水而出。
匣蓋開啟的瞬間,懷中的源骸突然劇烈震動。匣內鋪著暗紅色絨布,中央凹陷處留有明顯的貓形輪廓——正是九尾貓金壺的形狀。
祭器被取走了。丁逍遙摩挲著凹陷處的刻痕,最近三個月內的事。
陸知簡用防水相機拍攝匣內銘文:嘉靖三十七年,鎮妖於井,九器鎮之。看來當年沉湖是為了鎮壓某個存在。
遠處突然傳來馬達聲。三艘快艇呈包圍之勢駛來,艇上人員皆穿黑色作戰服,臂章是巡天盟的九芒星標誌。為首的快艇上,刀疤臉舉著擴音器喊話:交出源骸,留你們全屍!
蕭斷嶽猛地調轉船頭,衝鋒舟在彈雨中衝向湖岸。流彈擊碎擋風玻璃,金萬貫抱著青銅匣蜷縮在船艙底。丁逍遙在顛簸中注意到,巡天盟似乎刻意避開發光的水域,仿佛在懼怕什麼。
靠岸瞬間,四人棄船鑽入蘆葦蕩。巡天盟的追兵在岸邊徘徊不前,隻是用探照燈掃射蘆葦叢。
他們在忌憚。雲夢謠包紮著被玻璃劃傷的手臂,湖裡有他們害怕的東西。
丁逍遙打開青銅匣,借月光細看內部。在絨布夾層裡,他摸到張泛黃的相片——1987年蘇富比拍賣行的現場照片,金壺被個戴禮帽的男子競得,男子袖口露出半截紋身,正是九尾貓圖騰。
拍賣是幌子,金萬貫湊近端詳,這人是巡天盟高層,他在回收祭器。
深夜的邛海岸邊寒意刺骨。眾人躲進廢棄的觀測站,陸知簡嘗試修複設備時有了驚人發現:巡天盟的無線電通訊竟在重複某個坐標——正是鎖龍井的位置。
他們在打撈其他祭器。丁逍遙對照帛書地圖,還差最後三件。
淩晨時分,湖麵突然升起濃霧。霧中傳來鎖鏈拖曳的巨響,間雜著某種生物的低沉嘶吼。丁逍遙透過望遠鏡看見,巡天盟的快艇正在霧中穿梭,船後拖著沉重的漁網。
當晨光驅散濃霧時,湖麵飄來大量死魚。更詭異的是,這些魚類的眼球都變成了貓一般的豎瞳。
汙染在擴散。雲夢謠檢測魚屍樣本,它們的基因序列被篡改了。
丁逍遙站在岸邊,感受到源骸傳來的強烈脈動。它不再指向古城,而是指向西邊群山。在帛書記載中,最後三件祭器當年被秘密運往山中某處。
分頭行動。他做出決定,我和老蕭進山找祭器,你們監視湖麵動靜。
臨行前,金萬貫悄悄塞給丁逍遙半張燒焦的信紙。這是他從青銅匣夾層中私藏的物品,上麵殘留的字跡令人心驚:
...丁鶴年取走金壺實為阻止儀式,然其子...
信紙在此處斷裂。丁逍遙凝視著父親的名字,突然明白這場持續數百年的陰謀,早已將丁家的命運緊緊纏繞。
臨行前,他最後望了眼泛著幽光的湖麵。鎖龍井方向的湖水正在形成巨大的漩渦,仿佛某個沉睡的存在即將蘇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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