邛海湖畔的春雨淅淅瀝瀝下了整夜,清晨的霧氣在水麵蒸騰,將新修的觀景台籠罩在朦朧中。丁逍遙推開民宿的木窗,看著工人們在湖岸鋪設最後一段親水棧道。距離那場改變世界的戰役已經過去一年,但某些東西似乎正在暗處悄然複蘇。
這是本月第三起了。蕭斷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他遞過一份剛打印的報告。機械臂與暗銅科技的完美融合讓他行動時幾乎無聲無息。
丁逍遙接過文件,眉頭漸漸鎖緊。報告記載著三起離奇事件:兩名漁民在湖心失蹤,搜救隊隻找到他們的漁船,船板上留著詭異的爪印;一個考古隊在古城遺址拍攝到無法解釋的白影;最近一起是守夜人聲稱看到明代裝束的鬼魂在街道遊蕩。
當地人說鎖龍井的怨氣未散。雲夢謠端著藥箱走進來,她現在是古鎮衛生站的負責人。儘管全球科技飛速發展,這個濱湖小鎮依然保持著古樸的樣貌。
陸知簡的視頻通話適時接入,他在新成立的超自然現象研究所擔任顧問:我分析了所有數據,這些現象不符合已知的任何物理規律。
午後,丁逍遙獨自來到重修後的鎖龍井。井台周圍立起了石欄,八條新鑄的鐵鏈深入井中。他俯身觸摸青石井欄,突然一陣眩暈——無數破碎的畫麵閃過腦海:明代官員將活人投入井中祭祀,民國時期日軍在此處決反抗者,三個月前失蹤漁民在水中掙紮...
你也感覺到了?蒼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。丁逍遙轉身,看見一位穿著道袍的白須老人。老人雙目渾濁,但手指異常有力:這口井吃了太多生魂,該還債了。
老人自稱青雲道長,是古鎮最後的風水師。他帶著丁逍遙來到鎮外的山丘,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邛海地形。
你看這湖像什麼?道長拂須問道。
丁逍遙仔細觀察,突然倒吸一口涼氣——湖岸線的輪廓分明是隻盤踞的九尾貓,而鎖龍井正好在貓眼位置。
貓妖借地勢養陰氣,道長語氣凝重,最近它餓了。
入夜後,丁逍遙召集團隊在民宿開會。金萬貫的水晶雕像被擺在桌上,這是他們與另一個世界保持聯係的方式。
不是超自然現象,蕭斷嶽的機械眼掃描著白天的數據,是某種能量殘留在與現實世界重疊。
雲夢謠拿出醫療記錄:所有目擊者在事發前都接觸過湖水和...某種特殊頻率的聲波。
陸知簡發來新的發現:我在古城數據庫裡找到一段被刪除的記錄。嘉靖年間沉湖時,有個苗巫在井下降下血咒。
子時將至,湖麵突然升起濃霧。霧中傳來鎖鏈拖曳的聲響,間雜著似人非人的嗚咽。丁逍遙抓起裝備衝向湖邊,其他人緊隨其後。
鎖龍井邊,青雲道長正在布陣。八麵銅鏡對準井口,紅線串起的古錢在風中叮當作響。
它要出來了!道長大喝,手中的桃木劍直指井口。
井水開始沸騰,黑霧從中湧出,凝聚成模糊的九尾貓形狀。更可怕的是,霧中浮現出無數痛苦的人臉——都是曆史上葬身湖底的遇難者。
蕭斷嶽的機械臂發射出能量光束,但直接穿透了黑霧。雲夢謠的銀針也毫無作用。陸知簡通過遠程連接急呼:它的頻率在不斷變化!
丁逍遙想起白天的感應,突然明白過來。這不是鬼魂,是存儲在湖水中的痛苦記憶在特定能量場下的具象化。
他跳入井中,在刺骨的湖水裡下潛。懷中的暗銅符牌發出微光,指引他找到井壁上的秘密洞穴。洞穴裡堆滿白骨,中央的石碑刻著苗巫的詛咒:
以我之血,咒此井永世不得超生
丁逍遙將手按在碑文上,源骸的力量讓他與數百年前的怨念直接對話。他看到了真相:當年的苗巫不是詛咒者,而是試圖鎮壓井中某種存在的犧牲者。
它一直在誤導我們...丁逍遙恍然大悟。所謂的貓妖,其實是苗巫封印的某個更古老的存在。
當他浮出水麵時,黑霧已經籠罩整個湖麵。青雲道長的身影在霧中扭曲變形,他的白須脫落,露出年輕的麵容——正是史料記載的那個苗巫!
等了四百年,苗巫的幻影大笑,終於等到合適的容器!
黑霧如觸手般纏向丁逍遙。在最後的清醒時刻,他做出了決定——不是對抗,而是接納。
當怨念湧入身體的瞬間,他看到了完整的真相:苗巫才是被封印者,他試圖用活人祭祀喚醒井底的古老存在。而所謂的,其實是曆代守井人的守護靈。
該安息了。丁逍遙輕聲道,暗銅符牌爆發出淨化之光。
苗巫的幻影在光芒中消散,黑霧漸漸褪去。湖麵恢複平靜,鎖龍井中升起無數光點,那是終於得以安息的靈魂。
黎明時分,丁逍遙站在重歸寧靜的湖邊。懷中的符牌已經失去光澤,但他能感覺到,某種更深層的聯係正在形成。古鎮的危機解除了,但井底那個被苗巫試圖喚醒的古老存在,依然在黑暗中沉睡。
蕭斷嶽的監測器接收到新的信號,來自井底深處:看來,我們隻解決了表麵問題。
雲夢謠為受傷的居民包紮,她的銀針在朝陽下閃爍:有些傷口,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愈合。
遠在北京的陸知簡發來緊急通訊:我剛破譯了苗巫手稿的剩餘部分。他提到的古老存在,在其他文明的記載中被稱為...深淵低語者
丁逍遙望向重歸平靜的湖麵,知道這僅僅是開始。在看似尋常的古鎮之下,隱藏著比外星入侵更古老的秘密。而守護者的使命,從未真正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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