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風穿過破敗的窗欞,在龍王廟內打著旋兒,揚起積年的塵埃。蕭斷嶽隱身在一尊傾倒的泥塑後,機械臂上的傳感器無聲運轉,掃描著廟內的每一個角落。
子時將至,月光從屋頂的破洞灑下,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慘白的光斑。這座建於明代的廟宇早已荒廢,梁柱間結滿了蛛網,隻有正殿那尊龍王像還勉強保持著威嚴的姿態,隻是金漆剝落,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胎。
蕭斷嶽的目光落在龍王像手持的玉笏上——那上麵刻著的蛟龍紋樣,與竹簡上的圖騰如出一轍。他小心地取出那柄“斷嶽”短劍,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青光。
廟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,很輕,但在這死寂的夜裡格外清晰。蕭斷嶽屏住呼吸,手指悄然扣住機械臂內側的機關。
進來的是個佝僂的身影,披著深色鬥篷,腳步蹣跚。那人走到龍王像前,點燃三炷線香,青煙嫋嫋升起,在殿中盤繞不散。
“出來吧,蕭家小子。”蒼老的聲音在空殿中回蕩,竟是阮老爺子。
蕭斷嶽從暗處走出,手中的短劍並未收起:“你約我來,究竟要說什麼?”
阮老爺子轉過身,鬥篷下的臉色在月光中顯得格外憔悴:“時間不多了,幽闕的人已經盯上這裡。”他急促地說道,“你祖父留下的東西,不止海圖和竹簡,還有一把鑰匙。”
“鑰匙?”蕭斷嶽皺眉。
“打開蛟海秘棺的鑰匙。”阮老爺子從懷中取出一塊龜甲,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,“這是你祖父當年拚死保住的,現在該物歸原主了。”
就在蕭斷嶽伸手去接的瞬間,異變陡生。阮老爺子的手突然如鐵鉗般扣住他的手腕,另一隻手中的蛇頭拐杖直刺他咽喉!
蕭斷嶽反應極快,機械臂猛地發力格開拐杖,同時短劍上挑,逼退對方。但令他心驚的是,這個“阮老爺子”的力量大得驚人,完全不像個老人。
“你不是阮老爺子!”蕭斷嶽後撤半步,擺出防禦姿態。
假阮老爺子發出沙啞的笑聲,撕下臉上精巧的人皮麵具,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:“幽闕第七執事,久仰了。”
幾乎同時,廟宇四周響起密集的腳步聲,十幾個黑衣人從門窗湧入,將蕭斷嶽團團圍住。他們手中持著特製的弩箭,箭頭上泛著幽藍的光澤,顯然是淬了劇毒。
“把龜甲和竹簡交出來,可以留你全屍。”第七執事冷笑著上前。
蕭斷嶽目光掃視四周,心知今夜難以善了。他悄悄調整機械臂的能量輸出,藍色的電弧在指間跳躍。
“想要?自己來拿。”
話音未落,他猛地擲出短劍,直取第七執事麵門。同時機械臂重重砸向地麵,青石板應聲碎裂,揚起的塵埃瞬間遮蔽了視線。
弩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,但都射在了空處。蕭斷嶽如鬼魅般在殿柱間穿梭,機械臂每次揮出,必有一名黑衣人倒地。
第七執事揮杖擊飛短劍,眼中閃過一絲驚異:“初火七星果然名不虛傳!”
他突然吹響一聲口哨,廟宇外牆應聲倒塌,一個巨大的黑影破牆而入。那是一隻經過改造的機械獸,外形似鯊似鱷,金屬利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。
機械獸直撲蕭斷嶽,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。蕭斷嶽勉強側身避開,但左肩仍被利爪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。
血腥味似乎刺激了機械獸,它發出刺耳的嗡鳴,再次撲來。蕭斷嶽咬緊牙關,將機械臂的能量催至極限,一拳轟在機械獸頭部。
“鐺”的一聲巨響,機械獸被擊退數步,頭部裝甲出現裂痕。但蕭斷嶽的機械臂也火花四濺,顯然受損不輕。
就在這危急關頭,廟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龍吟。一道白影如閃電般掠入殿中,手中長鞭如靈蛇出洞,精準地卷住機械獸的脖頸。
來者是個白衣女子,麵蒙輕紗,隻露出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。她的鞭法精妙絕倫,每次揮出都帶著破空之聲,竟將機械獸逼得節節敗退。
“蛟靈!”第七執事臉色大變,“你竟然還敢現身!”
被稱為蛟靈的女子並不答話,長鞭一抖,鞭梢突然迸發出藍色火焰,瞬間點燃了機械獸的液壓管路。機械獸發出淒厲的嘶鳴,在火焰中瘋狂掙紮。
蕭斷嶽趁此機會,撿回短劍,與蛟靈背靠而立。
“你怎麼會來這裡?”他低聲問道。
蛟靈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敵人身上:“龍王廟是蛟族聖地,豈容宵小褻瀆。”
第七執事獰笑一聲:“來得正好,今日就將你們一網打儘!”
他揮手示意,剩下的黑衣人同時掏出一種奇怪的裝置,按下按鈕後,裝置發出刺耳的聲波。蕭斷嶽感到一陣頭暈目眩,而蛟靈更是臉色煞白,顯然這聲波對蛟族有特殊的克製作用。
“這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。”第七執事得意道,“蛟族聽力敏銳,這高頻聲波足以讓你們喪失戰鬥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