廢墟之中,空氣愈發渾濁稀薄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粉塵的刺痛和缺氧的眩暈。羅青衣強撐著傷體,在堆積如山的亂石間艱難搜尋,試圖找到一絲縫隙,一線生機。我靠坐在原地,感覺意識隨著氧氣的減少而逐漸模糊,左臂那碎裂般的劇痛反而變得麻木。
玄塵子依舊昏迷,氣息微弱,羅青衣之前施針用藥,也隻能勉強吊住他一絲生機。若再找不到出路,我們三人恐怕真要長眠於此,與這“幽闕”的秘殿一同被埋葬。
就在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將淹沒我們之際,羅青衣忽然發出一聲低呼:“這裡有風!”
我精神一振,循聲望去。隻見她在靠近一麵尚未完全坍塌的牆壁根部,撥開幾塊鬆動的碎石後,露出了一個僅有臉盆大小的黑洞,一絲極其微弱、卻帶著山林特有清冽氣息的涼風,正從洞中絲絲縷縷地透出!
“是裂縫!可能通往外麵!”羅青衣語氣中帶著一絲久違的激動。她嘗試著將手臂伸進去探查,但洞口太小,且內部似乎曲折,無法探明具體情況。
“需要擴大洞口!”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幫忙,卻再次牽動傷勢,冷汗涔涔。
“你彆動!”羅青衣製止我,她環顧四周,想找合適的工具,但周圍隻有散落的、沉重的巨石,以她現在的狀態,根本無法撼動。
難道剛看到的希望,又要破滅?
就在這時,我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地上那柄散發著淡金色光暈的青銅鑰匙。不知為何,那鑰匙柄部的符號,似乎與牆壁上某處殘留的、幾乎被塵土掩蓋的刻痕,產生了某種微弱的共鳴?
“鑰匙……試試那把鑰匙!”我急忙提醒羅青衣。
羅青衣也注意到了異樣。她拿起青銅鑰匙,走到那麵牆壁前,拂去那片刻痕上的塵土。那並非一個完整的符號,而是一個與鑰匙柄部符號形狀完全契合的凹槽!隻是這凹槽極其隱蔽,且布滿裂紋,若非鑰匙光芒指引,根本難以發現。
她猶豫了一下,將青銅鑰匙小心翼翼地插入凹槽。
嚴絲合縫!
就在鑰匙完全嵌入的瞬間,異象發生了!
鑰匙柄部的金色光暈驟然變得明亮、柔和,如同水銀般流淌開來,迅速覆蓋了那片牆壁!牆壁內部發出低沉的、仿佛機括轉動的“紮紮”聲。緊接著,以鑰匙為中心,牆壁上那密密麻麻的裂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、消失!原本堅硬的石壁,仿佛變成了流動的沙土,緩緩向內凹陷、旋轉,形成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、穩定而光滑的圓形通道!
通道內部並非黑暗,而是被一層柔和的金色光暈照亮,不知通向何方。
這……這鑰匙竟然有如此神力?!不僅能打開封印,還能重塑岩壁,開辟通道?!
我們都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。
“快!帶上道長,我們走!”羅青衣最先反應過來,她迅速拔出鑰匙通道並未因此關閉),與我合力,將昏迷的玄塵子抬起,艱難地挪向那個新出現的通道。
通道並不長,隻有十餘步,內部光滑如鏡,彌漫著那令人心安的金色光輝。走到儘頭,眼前豁然開朗!
我們竟然直接出現在了一片陌生的山林之中!身後是陡峭的山壁,那個通道入口正在緩緩閉合,最終徹底消失,恢複成普通的岩石,看不出任何痕跡。
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,但東方天際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。清冷的空氣湧入肺中,帶著草木和露水的清新,讓我們貪婪地呼吸著,仿佛重獲新生。
我們所在的位置,似乎是在那片漢代遺跡台地的後方,一處更加偏僻的山穀。遠遠地,還能望見那座形製規整的土丘輪廓,在晨曦微光中沉默矗立,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。
但我們知道,山腹之內,那處“幽闕”經營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星圖秘殿,已然徹底崩塌。
我們三人癱坐在草地上,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沉重的疲憊交織。玄塵子依舊昏迷,需要立刻尋找安全之地進行救治。我和羅青衣也傷勢不輕,急需休養。
羅青衣仔細收好那柄神奇的青銅鑰匙和那幾卷古老卷軸,又檢查了一下那個破損的羅盤,確認其似乎完全失去了靈性,才將其收起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她看著遠處那沉默的土丘,眼神警惕,“秘殿雖毀,但‘幽闕’在此地盤踞多年,難保沒有其他後手或守衛。我們必須儘快離開,與蕭斷嶽他們會合。”
我點了點頭,感受著左臂那依舊存在的劇痛和虛弱,以及體內空蕩蕩的元氣。這一次,雖然僥幸生還,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。玄塵子生死未卜,我自身也幾乎廢掉,而那失控的龍脈之氣,又會對這片地域造成怎樣的影響?
金鑰引路,讓我們逃出生天。但前路依舊迷茫,傷勢、追兵、未解的謎團,以及那柄鑰匙和卷軸中可能隱藏的秘密,都等待著我們去麵對。
天光漸亮,我們必須趁著黎明前的掩護,儘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。尋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,救治傷員,解讀卷軸,然後……繼續那未儘的征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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