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藤蔓如同狂舞的巨蟒,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從四麵八方抽來!地麵竄出的“蛇群”纏繞腳踝,試圖將我們拖入深淵。淒厲的嬰啼魔音持續衝擊著意識,攪得人頭痛欲裂,動作遲滯。整個腔體都在那妖胎劇烈的搏動下顫抖,碎石和塵土從穹頂簌簌落下,仿佛這山腹隨時都會徹底崩塌。
絕境!
“結圓陣!向外頂!”蕭斷嶽目眥欲裂,狂吼著將手中卷刃的開山刀揮舞成一片光幕,硬生生劈斷了兩根抽來的巨型藤蔓,粘稠腥臭的汁液濺了他滿頭滿臉。但他也被反震之力逼得連連後退,背上之前被邪氣侵蝕的傷口崩裂,鮮血浸透了繃帶。
玄塵子拂塵急舞,道道清光如同利刃,將靠近的藤蔓斬斷,但他呼吸已見急促,顯然消耗巨大。林聞樞點燃了最後的燃燒棒,奮力投擲,火焰暫時逼退了左側的藤蔓,但很快又有新的補上。
羅青衣臉色蒼白如紙,她雙手結印,翠綠色的生機之力如同波紋擴散,凡是被掃中的藤蔓動作都會變得遲緩、枯萎,但她的範圍有限,無法覆蓋所有人,而且每一次施展,她的氣息就虛弱一分。
雲夢謠護著幾乎失去行動能力的金萬貫和狀態不佳的公輸銘,銀針連發,精準地射向藤蔓的關節處,試圖阻滯其行動,但效果越來越差。陸知簡強忍著魔音貫腦的痛苦,揮舞短尺,憑借其上的微光勉強自保。
而我,在混亂中死死盯著那妖胎核心若隱若現的能量符文。周圍的廝殺聲、藤蔓的抽擊聲、嬰啼聲仿佛都變得遙遠,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那一點上。
靠近它!必須靠近它!
“掩護我!我要靠近那東西!”我嘶聲大吼,體內那股剛剛融合了邪氣、極不穩定的力量開始瘋狂運轉,左臂陰寒刺骨,掌心灼熱欲焚。
“你瘋了!”蕭斷嶽百忙中回頭吼道,“那玩意兒碰不得!”
“隻有一次機會!相信我!”我目光決絕。
玄塵子深深看了我一眼,猛地一咬舌尖,噴出一口精血在拂塵之上,拂塵毫光瞬間大盛!“諸位,助丁小友一臂之力!”
他拂塵揮出一個巨大的圓弧,清光暴漲,暫時將正前方的藤蔓潮水逼退數尺!
“走!”羅青衣強提最後的力量,翠芒集中,在我身前清出一條狹窄的通道!
蕭斷嶽怒吼著頂住側麵壓力,林聞樞將最後一根燃燒棒扔向我前方!
就是現在!
我雙腳猛地蹬地,將速度提升到極致,如同撲火的飛蛾,沿著那條用眾人力量勉強開辟出的、轉瞬即逝的通道,向著那搏動的血色巢穴猛衝而去!
無數藤蔓如同被激怒的蜂群,從四麵八方向我絞殺而來!我不管不顧,將全部力量灌注雙腿,身形在藤蔓的縫隙間險之又險地穿梭,皮膚被藤蔓擦過,留下道道血痕,火辣辣地疼。
快!再快一點!
眼看距離那巢穴隻有不到三丈距離,一根水桶粗細、頂端尖銳如矛的巨型藤蔓,如同蟄伏已久的毒龍,從巢穴後方猛地刺出,帶著雷霆萬鈞之勢,直取我的胸口!這一下若是刺實,足以將我整個人貫穿!
避無可避!
“小心!”數聲驚呼同時響起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道肥胖的身影竟猛地從旁邊撲了過來,用儘全身力氣將我狠狠撞開!
是金萬貫!
他不知哪來的力氣,掙脫了雲夢謠,在這一刻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!
噗嗤!
利器入肉的悶響令人牙酸。
那根尖銳的藤蔓,直接刺穿了金萬貫的右胸,從他背後透出!鮮血如同泉湧,瞬間染紅了他肥碩的身軀。
“金老板!”我瞳孔驟縮,失聲驚呼。
金萬貫臉上的肥肉因劇痛而扭曲,他看著我,小眼睛裡沒有了往日的精明算計,隻剩下一種近乎解脫的複雜情緒,他張了張嘴,血沫從口中湧出:“媽的…虧本買賣…這下…虧到姥姥家了…彆忘了…撫恤金…”
話音未落,那藤蔓猛地一甩,將他的身體如同破布娃娃般甩飛出去,重重砸在遠處的岩壁上,滾落在地,不再動彈,生死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