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中,刀疤壯ahn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。
他的身體,沒有化作光點,也沒有分解成粒子。
而是像一個被戳破的,裝滿了數字的氣球。
無數幽藍色的數字和代碼,從他的七竅中噴湧而出,彙聚成一股洪流,飛向屏幕之外的某個未知所在。
他的身體,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,萎縮,最後變成一張薄薄的,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內容的人皮,癱軟在椅子上。
屏幕上浮現出一行冰冷的結算報告。
【玩家‘屠夫’已清算。】
【回收時間資產:7844秒。】
【回收道具:c級‘染血的砍刀’。】
【回收技能:d級‘狂暴’。】
【本次‘市場乾預’結束。休庭。】
巨大的光幕,轟然消散。
地下黑市,死一樣的寂靜。
過了足足十幾秒,那顆巨大的機械心臟,才重新開始轉動。
人群也恢複了流動,隻是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,仿佛害怕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。
“操……”雷烈吐出憋了半天的濁氣,“這他媽……是把人當財報給平賬了?”
“分析完畢。”李軒塵的聲音響起,比平時更加機械,“法官的審判邏輯,並非基於‘罪惡’,而是基於‘效率’和‘秩序’。‘屠夫’的死,不是因為他作惡,而是因為他的‘收益’過高,破壞了係統預設的平衡。”
“他不是法官。”蘇沐雨的聲音裡,帶著一種洞悉了更深層恐懼的顫抖,“他是一個……一個絕對理性的,以整個城市為單位進行資產管理的基金經理。”
“而我們所有人,都是他投資組合裡的一份子。”
林川的臉上,卻看不到絲毫恐懼。
他反而像一個終於摸清了對手底牌的賭徒,露出了一個近乎狂熱的表情。
“說對了。”
“‘屠夫’的死,給我們上了最重要的一課。”
他環視自己的隊員。
“第一,通過暴力獲取‘免稅時間’,是一條死路。那不是獎勵,那是係統給你打上的‘高風險資產’標簽,積累到一定程度,就會被‘法官’強製平倉。”
“第二,這個城市存在兩種規則。一套是明麵上的‘罪惡稅收係統’,鼓勵你犯罪,讓你背上負債。另一套,是‘法官’的‘市場穩定協議’,他會毫不留情地清理掉任何試圖利用規則漏洞,破壞平衡的玩家。”
“一個唱紅臉,一個唱白臉。完美的收割閉環。”
小隊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這個副本的惡意,超出了他們的想象。
“那……那個‘零號資產’呢?”葉小葉小聲地問,“他……他不會也被‘法官’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林川斬釘截鐵。
“‘屠夫’是垃圾股,所以被強製退市。但那個‘零號資產’,他是一個bug,一個不產生任何交易記錄,不被納入資產負債表的‘賬外資產’。”
“對於‘法官’這種極致的秩序追求者來說,‘屠夫’隻是一個需要修正的錯誤數據。而‘零號資產’……”
林川的嘴角勾起。
“……是對他整個賬本的否定。”
“所以執法隊才會第一時間要去‘格式化’他。”蘇沐雨瞬間明白了,“那是係統最本能的排異反應。”
“而我們,拿到了七十二小時的審計權。”林川看著自己的手腕,那裡的倒計時還剩一個小時不到。
一個小時後,他們就要離開這個“時間靜止”的避風港,重新開始繳納那昂貴的“罪惡稅”。
而七十二小時後,如果他們交不出一份讓執法隊滿意的“價值報告”,他們就會作為“審計成本”,被一同清算。
“頭兒,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雷烈問。
“一個小時,足夠了。”林川轉身,朝著黑市中央走去。
“我們不能再被動地被規則牽著鼻子走。”
“我們得學會利用規則,甚至……創造規則。”
他穿過人群,徑直走到了那個正在調試機械心臟的鐘表匠麵前。
老人頭也不抬,用鑷子夾起一根比頭發絲還細的彈簧。
“客人,看了剛才的‘審判’,有什麼感想?”
“一場精彩的,旨在威懾市場的‘公開處刑’。”林川說,“順便,清理了不良資產。”
鐘表匠的手頓了頓。
他抬起頭,透過單片眼鏡,仔細地打量著林川。
“你是第一個用‘清理不良資產’來形容‘強製退市’的人。”
“我來做一筆交易。”林川開門見山。
“我這裡,隻交易‘時間’之外的東西。”鐘表匠放下鑷子,“而你帶來的‘知識’,已經支付了你們入場和停表一小時的費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川說,“我這次不賣知識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我賣一個‘提案’。”
“提案?”鐘表匠的眉毛挑了挑。
“一個關於如何為‘零號資產’進行定價的提案。”林川的聲音,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了鐘表匠的耳朵裡。
“一個,能讓‘法官’也無法拒絕的定價方案。”
喜歡時間裁決者:從副本開始的歸零逆請大家收藏:()時間裁決者:從副本開始的歸零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