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什麼都看不到。
在林川身上,沒有代表善意的光,也沒有象征惡意的灰。
那裡,是一片純粹的、絕對的虛無。
它不反射任何光,也不容納任何暗,就像一個將所有概念、所有信息都無情吞噬掉的黑洞。
“這……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?”雷烈指著自己的眼睛,聲音乾澀。
“一種信息視覺化。”蘇沐雨已經完成初步分析,眼中數據流瘋狂奔湧,“它在讀取生物體基於‘罪孽’概念散發出的信息熵。說得直白點,它讓你能‘看見’惡意、殺意,以及……一切隱藏的交易意圖。”
“一個被動的新股發行審核工具。”林川淡淡補充,“幫你們在未來的交易中,快速篩選掉那些試圖做空你們的劣質資產。習慣就好。”
他說得雲淡風輕,但在場幾人都瞬間明白了這項能力的恐怖價值。
“好了,收益清點完畢。”
林川拍了拍手,如同一個掌控全場的會議主持人。
“現在,回到蘇沐雨一分鐘前提出的問題。‘第一因’是什麼,以及,我現在是什麼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。
這,才是此次事件的真正核心。
林川沒有直接回答。
他攤開自己的左手,手心光潔如初,沒有任何印記。
但在他自己,以及獲得了‘罪孽之瞳’的其他人眼中,那隻手,正虛握著整個世界的運行權柄。
“‘第一因’,不是一種力量,蘇沐雨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“它是一份……股權憑證。”
“或者說,是這家新公司的第一張原始股。它代表了製定規則、發行貨幣、定義價值的終極權力。”
林川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,那並非笑容,而是一種對客觀事實的陳述。
“而現在,它姓林。”
他環視一圈自己的隊員。
“至於你們,雷烈,蘇沐雨,李軒塵,葉小葉。”
“你們剛才的行為,不是無謂的犧牲,而是一次堪稱完美的風險投資。你們在我的‘公司’瀕臨被惡意收購、即將退市清算的最後關頭,用你們最核心的‘資產’,對我進行了注資。”
“暴力。”
“數據。”
“邏輯。”
“生死。”
“你們賭我能翻盤。”
林川的聲音平靜,卻讓每個人的心臟都為之停跳一拍。
他用他獨有的商業邏輯,將他們那場舍生忘死的豪賭,重新定義為了一場冷靜、精準、追逐利益的金融行為。
“你們賭贏了。”
“所以,從規則的層麵上說。”
林川看著他們,一字一頓,如同在宣讀一份具備最高法律效力的契約。
“你們的‘核心資產’,現在是我的‘核心負債’。”
“我,林川,以‘第一因’唯一持有者的身份,欠你們一份連本帶利,必須償還的債務。”
雷烈張了張嘴,想說什麼,卻發現任何話語在這種全新的關係定義麵前,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。
他們不再僅僅是戰友。
他們成了這家名為“世界”的新公司的……創始股東,兼最大債權人。
他們的命運,以一種比靈魂契約更堅不可摧的方式,被死死捆綁在了林川的個人資產負債表上。
就在這時,一直沉默的李軒塵,電子眼突然爆出一陣急促的紅光。
“警告。”
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種名為“意外”的波動。
“偵測到未知來源的外部連接請求。”
蘇沐雨臉色一變,她的赤紅圖騰也開始發出危險的警報。
“怎麼可能?‘功勳與贖罪’係統剛剛上線,防火牆權限是最高級的!連接請求繞過了‘第一因’的規則壁壘!”
雷烈瞬間握緊戰棍,全身肌肉賁張,如臨大敵。
唯有林川。
他臉上那抹商人式的從容終於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頂級棋手在完美棋局中,發現一顆不屬於棋盤棋子時的銳利與專注。
“有意思。”
他非但沒有緊張,反而來了興致。
“剛完成ipo,就有場外資本想要入局了。”
他看著虛空,仿佛能看到那條無形的連接線路。
“把信號接進來,李軒塵。我倒想看看,是哪路過江龍,有膽子來敲我的鐘。”
“指令確認。”
李軒塵的電子眼投射出一道清晰的光幕。
光幕之上,沒有複雜的係統代碼,也沒有任何警告信息。
隻有一個簡潔、古樸,卻又透著跨越時間長河般威嚴的徽記。
那是一個由億萬金色符文構成的,正在緩緩流淌的……沙漏。
沙漏之下,浮現出一行同樣由金色符文寫就的文字。
【時序公會,恭喜完成c輪融資。】
【董事會,期待各位的述職報告。】
林川臉上的最後一絲表情,也消失了。
他盯著光幕上那個沙漏徽記,以及“董事會”那三個字,眼中閃爍著億萬重計價的光芒,瞬間熄滅,又瞬間亮起。
“董事會……”
他低聲重複著這個詞,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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