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門？”
雷烈扛著林川的手臂猛地一緊，他環顧四周，除了斷壁殘垣，就是被掀翻的地麵。
“小葉子，你看花眼了吧？這兒哪兒來的門？”
葉小葉沒有回答，她隻是伸出手指，篤定地指向那個方向。
她的眼睛裡，一半是生命的翠綠，一半是吞噬一切的虛無，就那麼安靜地看著遠方的一片黑暗。
【232950】
血色的倒計時像一柄懸在頭頂的鍘刀，每一次跳動都讓空氣更冷一分。
“李軒塵。”蘇沐雨的聲音響起，打破了僵局。
她半跪著，用自己的戰術背包墊在林川頭下，讓他躺得平穩一些。
“基於葉小葉的指向，重新規劃生存路徑，計算抵達後，規避‘清算人’追蹤的成功率。”
“指令收到。正在基於‘未知變量賬外之門’進行模型推演……推演失敗。”
李軒塵的電子眼閃過一抹紅光。
“該變量無法被量化，無法納入計算模型。根據現有數據，我們前往任何方向，最終被定位的概率均為100。”
“那就是沒得選了。”
蘇沐雨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灰。
“雷烈，你背著林川。李軒塵，維持區域警戒。我們跟葉小葉走。”
“喂！你瘋了？”雷烈瞪大了眼睛，“李軒塵都說了是100！你還信她一個感覺？”
“李軒塵的100，是基於‘賬本’內的數據。”蘇沐雨回頭，冷冷地看著他，“而葉小葉說，那扇門，不在賬本上。”
她的話像一盆冰水，澆滅了雷烈心頭的火。
不在賬本上。
這意味著，它超越了李軒塵的計算，也可能，超越了“董事會”的監控。
“媽的。”雷烈低聲罵了一句，不再多話。
他小心翼翼地將林川背到自己寬厚的背上，調整了一下姿勢，確保這個脫力的混蛋不會掉下去。
“走。”他悶聲說道。
隊伍重新開始移動。
葉小葉走在最前麵，像一個夢遊的人，腳步輕盈，卻目標明確。
雷烈背著林川，每一步都踩得極重，仿佛要把心裡的煩躁全都踩進地裡。
李軒塵跟在最後，無聲地掃描著周圍每一寸空間。
蘇沐雨走在隊伍中間，她的左臂上，那神秘的赤紅色圖騰光芒流轉。
她沒有看路，而是閉上了眼睛。
她的意識，正沉浸在一片龐雜混亂的數據海洋裡。
那是從“法官”核心裡吸收來的，最原始、最混沌的副本根源數據。
“李軒塵，啟動後台解析。”她在團隊頻道裡下達指令，“調用我的備用算力，交叉比對‘罪孽都市’核心邏輯與‘鐵壁’公會留下的數據包。”
“後台任務已啟動。預計將在17分鐘後完成初步關聯性分析。”
蘇沐雨不再說話。
她必須搞清楚，敵人到底想要什麼。
林川把城市當成公司來並購，那“董事會”呢？他們把世界當成什麼？一個待收割的農場？
“罪孽”、“壞賬”、“資產”……這些詞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盤旋。
林川用這套邏輯掀了桌子，但也把自己變成了那張桌子上，最大、最顯眼的一塊“壞賬”。
現在，審計的來了。
“到了。”
葉小葉停下腳步，輕聲說。
雷烈猛地抬頭，差點撞到前麵的一堵牆。
一堵看起來平平無奇，甚至有些殘破的混凝土牆。
牆上布滿裂紋和乾涸的苔蘚，怎麼看都隻是一堵普通的牆。
“門呢？”雷烈喘著粗氣，把林川輕輕放下，靠在牆邊。
“就在這裡。”葉小葉伸出小手，貼在冰冷的牆麵上。
她的手掌觸碰之處，沒有任何變化。
牆還是牆。
“小葉子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雷烈的話還沒說完，李軒塵冰冷的電子音突然插了進來。
“報告。後台關聯性分析提前完成。”
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。
“分析結果是什麼？”蘇沐雨立刻追問。
“一個詞條。”李軒塵回答，“在‘法官’的底層邏輯與‘清算人’的行動準則中，都出現了同一個被最高級彆加密的關聯詞條。”
“歸零計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