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那間狹小逼仄的出租屋,陽光已經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照了進來,卻驅不散兩人心頭的陰霾。王胖子癱在唯一的舊沙發上,臉色依舊發白,嘴裡反複念叨著“怨傀”、“黑衣男”這些詞,顯然還沒從昨晚的衝擊中恢複過來。
林曉風則坐在床邊,麵前攤著那張包著特殊香灰的紙巾,以及手機裡拍攝的邪異符文照片。他眉頭緊鎖,反複回憶著昨晚的每一個細節——小芸被催化時的痛苦嘶嚎、那冰冷嘲弄的嗤笑、以及符文成型時那股令人心悸的邪惡能量。
“瘋子,你說……那東西跑出去了,會不會第一個就來找我們報仇?”王胖子聲音發顫地問,小眼睛裡充滿了恐懼。
“它的核心仇恨被那個符文扭曲並放大了,首要目標未必是我們。”林曉風冷靜分析,試圖安撫胖子,也理清自己的思路,“那個黑衣男人刺激了它,它很可能去找那個男人,或者……依照符文的驅使,去製造更多的恐懼和死亡,汲取能量。”
這才是最可怕的。一個無差彆攻擊的強化怨靈,如同被投放進城市的一顆定時炸彈。
“那……那我們報警吧!”王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“對!報警!讓警察去抓那個黑衣男!”
“報警?怎麼說?”林曉風苦笑一下,“說我們撞鬼了,鬼還被人用邪術強化跑掉了?蘇警官第一個就會把我送去精神科。”他想起了蘇雨晴那充滿懷疑和審視的銳利眼神。
“那怎麼辦?難道就這麼乾等著?”王胖子急了。
“當然不。”林曉風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,“我們不能被動等待。那個男人留下了線索,這些香灰,還有這個符文,就是突破口。”
他拿起那粒暗金色的香灰,在指尖摩挲著,感受著其中那股冰冷邪異的能量波動。忽然,一個大膽的念頭劃過他的腦海。
既然他的“混沌之氣”能夠吸收、轉化普通的煞氣,那麼,對於這種被煉製過的、蘊含特殊能量的物質,是否也能起作用?
如果能解析甚至吸收其中的能量,或許不僅能削弱對方,還能更深入地了解這種邪術的運作方式,甚至……找到反製的方法!
這無疑是一次冒險。這香灰的能量屬性未知,貿然吸收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。但眼下,他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。坐以待斃,或者將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運氣,都不是他的風格。
“胖子,幫我護法。”林曉風深吸一口氣,對王胖子說道,“我要嘗試一下,無論發生什麼,不要打擾我。”
王胖子看他神色凝重,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,連忙點頭,緊張地守在門口,雖然他自己也怕得要死。
林曉風盤膝坐在床上他並不知道什麼標準的打坐姿勢,隻是覺得這樣能更好地集中精神),將那一粒暗金色香灰放在掌心。他閉上眼睛,努力排除雜念,將意念集中在雙眼和丹田那團微弱的暖流上。
起初,沒有任何反應。香灰靜靜地躺在掌心,散發著冰冷的觸感。
他並不氣餒,回想起之前吸收煞氣時的那種感覺——不是強行掠奪,而是一種引導和共鳴。他嘗試著將體內的混沌之氣緩緩調動起來,如同溪流般,小心翼翼地探向掌心的香灰。
當那絲微弱的暖流接觸到香灰的瞬間——
“嗡!”
掌心的香灰猛地一顫!一股冰冷、尖銳、充滿排斥感的能量瞬間爆發開來,試圖將林的混沌之氣彈開!這股能量帶著強烈的精神汙染,一股暴戾、混亂的情緒順著能量連接試圖衝擊林曉風的心神!
林曉風悶哼一聲,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,又像是被無數根冰冷的針紮進了腦海!他幾乎要立刻鬆開手,切斷聯係。
但他咬牙忍住了!他引導著那絲暖流,沒有選擇硬碰硬的對撞,而是如同水銀般,靈活地纏繞上那股冰冷的邪異能量,嘗試著去理解、去分解它。
這是一個極其凶險和精微的過程。他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著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,身體微微顫抖。一旁的王胖子看得心驚肉跳,卻又不敢出聲。
在林的感知中,那股邪異能量並非鐵板一塊。它由兩部分構成:一部分是精純但屬性陰冷的“檀香”念力,似乎是某種邪修功法的根基;另一部分則是更加混亂、充滿負麵情緒的“腐朽”氣息,像是多種怨念、煞氣的混合體。而那個邪異符文的結構,像是一把鎖,將這兩種能量強行束縛、融合在一起,形成了這種獨特的、具有催化與操控能力的邪力。
“原來……是這樣……”林曉風心中明悟了幾分。
他集中精神,操控著混沌之氣,不再試圖整體吸收,而是瞄準了那股能量中最為脆弱的部分——那作為“粘合劑”的符文結構之力!
混沌之氣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,小心翼翼地切入能量結構的節點!
“哢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