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水豪庭業主的“突發急病”與春風裡居委會主任的“酒後失足”，像兩盆冰水澆滅了林曉風剛剛因與蘇雨晴結盟而升起的一絲暖意。對手的狠辣與高效，遠超他的想象。這不僅僅是隱匿，更是赤裸裸的警告與滅口。
“他們這是在殺雞儆猴！”王胖子又驚又怒，在狹小的出租屋裡來回踱步，“瘋子，他們盯上我們了！下一個會不會就是咱們？”
林曉風沉默著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。恐懼固然存在，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挑釁後的冷怒。對方越是如此不擇手段，越是證明他們害怕暴露，證明林曉風的方向是對的。
“蘇警官，能查到他們入院的具體情況和診斷嗎？還有，出事前他們接觸過什麼人？”林曉風看向蘇雨晴，眼神銳利。
蘇雨晴眉頭緊鎖，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。“醫院那邊口風很緊，病曆被特殊關照過，初步診斷都是‘原因不明的器官衰竭’和‘溺水導致的腦缺氧’。至於接觸的人……正在排查，但需要時間，而且對方手法很乾淨，未必能查到什麼。”
原因不明的器官衰竭？林曉風心中一動，這聽起來不像是物理層麵的傷害，更像是……某種邪術的後果？
“我必須去現場看看。”林曉風站起身，語氣堅決，“尤其是那個春風裡社區。誦經聲，僧侶黑影……這描述太奇怪了。主任出事在景觀湖，那裡可能就是關鍵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蘇雨晴立刻道，“以調查主任意外事件的名義，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現場。但是，”她強調道，“一切行動要聽我指揮，不能貿然行事，更不能在普通人麵前顯露你的……能力。”
林曉風點了點頭。有官方身份掩護，確實方便許多。
半小時後，三人來到了春風裡社區。這是一個有些年頭的開放式小區，設施陳舊，但生活氣息濃厚。居委會主任出事的景觀湖位於小區中心，麵積不大，水質顯得有些渾濁。
蘇雨亮出證件，輕易地支開了在附近閒聊的居民，劃出了警戒區域。王胖子在外麵望風，林曉風和蘇雨晴則走近湖邊。
一靠近湖邊，林曉風就感到一股極其隱晦的、令人不適的氣息。他不動聲色地開啟混沌之眼，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凜。
湖麵上空，以及湖岸周圍的空氣中，彌漫著一種極其淡薄、近乎透明的灰色霧氣。這種霧氣與他之前見過的黑色煞氣、紅色邪氣都不同，它更隱蔽，更粘稠，帶著一種消磨、侵蝕的意味。而在湖底深處，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，如同沉睡的心臟。
“有什麼發現？”蘇雨晴看他神色凝重，低聲問道。她雖然看不見，但刑警的直覺讓她感覺這裡的空氣格外沉悶。
“這湖有問題。”林曉風低聲道，“水裡有東西，而且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很隱蔽的‘壞東西’，長期接觸會讓人精神萎靡，體質下降。”這或許就是居民聽到誦經聲後精神不振的原因。
蘇雨晴將信將疑，但她選擇相信林曉風的判斷。“水裡的東西？能確定是什麼嗎？”
林曉風搖了搖頭，他的感知還無法穿透水體精確鎖定。“需要想辦法探查一下湖底。”
就在這時，一陣微弱、縹緲、仿佛來自遙遠地方的誦經聲，若有若無地飄進了兩人的耳朵！
聲音忽左忽右，忽遠忽近，完全無法定位源頭！而且這誦經聲調古怪，不像是任何一種已知的佛道經文，反而帶著一種讓人心煩意亂、昏昏欲睡的詭異力量！
蘇雨晴臉色微變，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裡的槍。這聲音真的存在！不是幻覺！
林曉風則全力運轉混沌之眼，追蹤著聲音的來源。他發現，那彌漫的灰色霧氣，隨著誦經聲的響起，開始如同受到指揮般，緩緩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彙聚、流動！
聲音和霧氣，都在指向小區邊緣一棟看起來廢棄已久的、應該是以前物業用房的紅磚矮樓！
“在那邊！”林曉風指向矮樓。
兩人立刻朝著矮樓跑去。越是靠近，那誦經聲就越是清晰，灰色霧氣也越發濃鬱，空氣中那股消磨、侵蝕的感覺更強了。蘇雨晴甚至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暈，腳步都有些虛浮。
林曉風立刻分出一絲混沌之氣，形成一層薄薄的保護罩，將兩人籠罩其中。蘇雨晴頓時感覺那股不適感消退了大半，她驚訝地看了林曉風一眼，沒有多問。
矮樓的門窗都被木板釘死，但側麵的一個窗戶木板似乎有些鬆動。蘇雨晴示意林曉風警戒，自己則熟練地利用隨身工具，悄無聲息地撬開了木板。
兩人先後從窗戶翻了進去。
樓內光線昏暗，布滿灰塵和蛛網，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……那股灰色霧氣的源頭味道！
誦經聲在這裡變得異常清晰，仿佛就在耳邊響起！
林曉風目光如電，瞬間鎖定了房間中央！
那裡，沒有僧侶，也沒有任何人！
隻有一個用白骨和不知名黑色礦石拚湊而成的、約莫半人高的詭異法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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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壇中央，供奉著一個雕刻著扭曲痛苦人臉的黑色木魚！那詭異的誦經聲，正是從這個木魚中自行發出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