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輩,我無法強行破開,但或許……可以‘融入’?”
他想到了《混沌天經》中記載的一種關於“土行”的粗淺應用,以及地脈龍氣賦予他的、與大地親近的特性。既然無法以力破之,何不嘗試與周圍的沙石暫時“同化”,如同水流滲入土壤般,緩緩向上“流動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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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更加精細,對控製力要求極高的操作。他必須將自身氣息調整到與周圍沙石幾乎一致,同時以極其緩慢而穩定的速度,如同植物根係生長般,在沙石的縫隙中艱難地向上“擠”。
過程緩慢得令人絕望。每向上移動一寸,都耗費著他巨大的心神和本就所剩無幾的力量。他必須時刻維持著那種微妙的“同化”狀態,一旦氣息泄露,或者力量不濟,就可能前功儘棄,甚至引動上方沙石的進一步坍塌。
黑暗中,他失去了所有的時間與空間參照,隻能憑借著對地麵方向的模糊感應,以及求生的本能,一點一點,如同蝸牛般向上挪動。
不知過去了多久,一天?兩天?還是更久?
他的嘴唇乾裂,身體因為失水和能量匱乏而極度虛弱,靈魂上的詛咒雖然被抑製,卻依舊如同附骨之疽,不斷傳來冰冷的刺痛感,試圖瓦解他的意誌。
好幾次,他都差點放棄,想要就此沉睡過去,一了百了。
但腦海中閃過的,是混沌先師悲壯封印歸墟的畫麵,是749局同伴們期盼的眼神,是幽冥教主那冰冷的威脅,是“觀察者”那漠然的注視……還有,對生命最本能的渴望!
他不能死在這裡!
靠著這股頑強的意念,他一次又一次地壓榨出身體的潛能,繼續著這看似毫無希望的“攀登”。
終於,在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即將再次徹底沉淪,身體達到極限的刹那——
“噗!”
一絲極其微弱,卻無比真切的……氣流,拂過他的臉頰!
不是地底沉悶汙濁的空氣,而是帶著戈壁灘特有乾燥與涼意的……新鮮空氣!
到了!快到地麵了!
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湧上心頭,他奮力催動最後的力量,向上猛地一“衝”!
嘩啦——
大量的流沙滑落,刺目的陽光瞬間驅散了無儘的黑暗,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!
他,林曉風,終於從萬丈沙海之下,活著爬了出來!
他癱倒在滾燙的沙地上,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,儘管肺部如同火燒般疼痛,卻感覺這是世間最甘美的滋味。陽光照射在他蒼白乾枯的皮膚上,帶來一絲暖意。
他還活著。
然而,還沒等他享受這劫後餘生的片刻安寧,一陣虛弱和眩暈感便猛烈襲來。他掙紮著抬起頭,環顧四周。
入目所及,依舊是茫茫無際的死亡之海,但遠處的天際線上,似乎有數個模糊的黑點,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靠近!
是搜救的飛機?還是……聞訊而來的禿鷲?
林曉風心中一凜。他此刻的狀態糟糕到了極點,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。若是749局的搜救隊伍自然是萬幸,但萬一來的,是“公司”的清理小隊,或是幽冥教的殘餘勢力,甚至是某些被古墓異動吸引來的、覬覦傳承的國際能力者……
他強撐著想要站起來,卻雙腿一軟,再次栽倒在沙地上。
他艱難地翻過身,仰望著湛藍卻陌生的天空,心中沒有絲毫放鬆。
活著出來了,但危機並未解除。他身負詭異詛咒,虛弱不堪,如同躺在砧板上的魚肉。而這片看似平靜的沙海,此刻在他眼中,卻充滿了未知的危險。
那些迅速接近的黑點,究竟是什麼?
他的歸來,是希望的開始,還是另一場噩夢的開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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