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山,地處商都邊緣,山勢不算險峻,但林木繁茂,人煙稀少,成了某些陰暗勢力臨時棲身的理想場所。
這裡,正是“尋仙教”的一處臨時據點。
沈濤,築基七階修為,加入尋仙教已有兩月。
對於這個能提供珍貴“血材”助他突破築基,並給予庇護的組織,他可謂是“忠心耿耿”。
回想之前在外東躲西藏、既要防備749局追查,又怕哪天國運龍氣一個不爽把他拍死的日子,他就覺得不寒而栗。
如今背靠大樹,雖然教內規矩森嚴,任務也常有危險,但至少有了依靠。
若非教中有令,他絕不願意離開這相對安全的據點。
不過好在,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快到頭了。
據上麵說,教裡謀劃的一個重要布局即將完成,他們這些外圍人員很快就能撤回更安全的核心區域。
想到此處,沈濤不由得心情舒暢,腳步也輕快了幾分,朝著集合地點走去。
忽然,他眼角餘光瞥見一旁稀疏的人流中,有一個身影格外引人注目。
那人身著寬大的連帽黑袍,將全身遮得嚴嚴實實。
身形頗為高大,正低著頭,默不作聲地順著三三兩兩邪修前進的方向走著。
沈濤愣了愣。
他加入時間雖不長,但據點裡有頭有臉、或者特征明顯的人,他基本都混了個臉熟。
可這麼有逼格的人,自己怎麼會沒印象?
心思輾轉間,沈濤決定上前試探一下。
他臉上堆起看似隨和的笑容,湊了過去,用熟稔的語氣打招呼:
“喲,哥們兒,看著麵生啊?乾什麼去啊?”
他這話問得隨意,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那黑袍身影腳步未停,帽簷下傳來一個低沉沙啞,仿佛砂紙摩擦的聲音:
“你去乾嘛,我就去乾嘛……”
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然而,沈濤心中的疑竇並未消除,反而增加了三分。
這聲音太陌生,而且對方始終低著頭,看不清麵容。
說時遲那時快,沈濤臉上笑容不變,右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猛地向前一探!
一把將那人的連衣帽給薅了下來!
他倒要看看,這裝神弄鬼的是何方神聖!
帽子滑落——
刹那間,一張非人的麵孔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!
黑麵!獠牙!覆蓋著堅硬如鋼針的濃密黑毛!
一雙死寂、冰冷,古井無波的眸子,正漠然地注視著他!
赫然是李不渡解除了『無相』天賦偽裝的黑僵本相!
沈濤:“……”
他大腦宕機了一秒,看著這張足以讓小兒止啼的恐怖麵容。
以及對方身上那毫不掩飾、如同實質般散發著的濃鬱死氣與屍煞,他瞬間反應過來!
這他媽還能不是自己人?!
這形象,這氣息,簡直比教裡那些修煉邪功導致麵容扭曲的家夥還要正宗!還要邪性!
自己居然懷疑這樣一位“同道”?
簡直是瞎了眼!
“對……對不起!大哥!是我有眼無珠!冒犯了!您千萬彆見怪!”
沈濤臉色發白,連忙躬身作揖,連連道歉,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。
李不渡心中冷笑,麵上卻隻是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滿的低沉哼聲,仿佛被冒犯了一般,隨手拉上帽子。
不再理會沈濤,繼續順著人流的方向前行。
他早就利用『縮地成寸』和『無相』天賦潛入了進來。
並且故意散去了偽裝,黑僵的氣息肆意地泄露著。
他要裝什麼?
他什麼都不用裝!
就像給鷹醬警察看三張圖片:
一張是普通白人,一張是偷吃巧克力的白人,一張是他李不渡的黑僵尊容,然後問是誰偷的巧克力?
答案還用想嗎?
這形象往那一站,就是最完美的“邪教成員”認證!
根本無需多餘解釋。
沈濤看著李不渡“不悅”離去的背影,縮了縮脖子,自知理虧,不敢再上前搭話。
隻能滿臉賠笑,刻意落後幾步,生怕再惹李不渡不快。
聚集的人流不算多,約莫二十來人,修為參差不齊。
但彼此間都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沉默和距離感,隻有零星的腳步聲在林中回蕩。
期間,還陸續有幾人從不同方向彙入隊伍。
李不渡混在其中,默默觀察。
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築基低階的水平,偶爾有幾個築基中高階的,氣息也大多虛浮不穩,顯然是靠邪法強行提升。
而全場唯一一個讓他稍微留意的,便是那站在隊伍前方儘頭。
不遠處一座月光下的階梯式破舊祭壇上的身影。
那人穿著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袍,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,修為在鑄丹期。
而且比之前被他碾碎頭顱的那三個叛徒要凝實深厚不少。
李不渡體內的趨利避害天賦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“避害”念頭,但非常輕微。
也就是說……可以打。
李不渡黑霧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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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決定先按兵不動,聽聽祭壇上那個裝貨要說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