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蓋的裂縫又擴大了一指寬。
江無涯握緊螺絲刀，手心全是汗。飯桶的後背還在頂著鐵蓋，肌肉繃得像塊鋼板，可那條裂口正一點點張開，外麵腐臭的風已經鑽了進來。
他動不了。右腿從膝蓋到腳踝火辣辣地疼，剛才摔的那一下怕是傷到了筋。他隻能靠在濕滑的管壁上，盯著那道縫。
飯桶耳朵抖了抖，忽然低哼一聲，鼻孔猛地張大。
江無涯愣住：“你聞到啥了？”
飯桶沒回頭，但尾巴輕輕掃了兩下，像是在說“有東西”。
江無涯喘了口氣，伸手摸進衣服內袋，掏出那半包沾血的泡麵包裝紙。邊角都爛了，油漬混著泥，但他還是捏得死死的。
就在這時，腦子裡響起了聲音：
【主線任務觸發：收集5箱完整泡麵，解鎖偵查型靈契獸——泡麵猴】
江無涯一怔。
係統還能接任務？
他低頭看自己腰間的塑料袋，裡麵隻有幾顆生鏽的螺絲、半截電池、一把卷刃的螺絲刀。剛才逃命的時候啥也沒帶，現在連打火機都是貼身藏著的。
他苦笑：“五箱泡麵？我現在能弄到一包就算贏。”
話音剛落，飯桶突然抬蹄，重重踩在地上。
“咚！”
管道震了一下。
緊接著，它轉身，用鼻子輕輕拱了拱江無涯的肩膀，然後朝通風管上遊的方向走了兩步，停下，回頭看他。
江無涯明白了。
“你是說……那邊有泡麵？”
飯桶哼了一聲，像是在翻白眼。
江無涯咬牙撐起身子，撿起一根掉在旁邊的鋼筋當拐杖。他扶著牆，一瘸一拐地跟上去。
井蓋外的撞擊聲漸漸遠去，可能是被彆的動靜引開了。他們趁著空檔爬出下水道，回到地麵。
天灰蒙蒙的，空氣中飄著焦味和腐臭。街道上全是廢棄車輛，有的翻了，有的燒成了架子。廣告牌歪斜掛著，玻璃碎片鋪了一地。
飯桶走在前麵，用獠牙撥開擋路的鐵皮，拱開倒塌的貨架。一輛suv橫在路口，它直接撞上去，把車推出了三米遠。
江無涯拄著鋼筋，每走十步就得停下來喘氣。腳踝腫得厲害，鞋都快塞不進去了。
第三次遇到喪屍是在藥店門口。
一隻獨臂的喪屍從門裡爬出來，腦袋歪著，口水滴在瓷磚上。飯桶沒發出聲音，衝上去一口咬斷它的脖子，拖進屋子裡，再回來繼續走。
江無涯看得頭皮發麻。
這豬不光能打，還會steath。
他們穿過兩條街，終於在十字路口停下。
飯桶鼻子貼地，呼嚕聲越來越響，尾巴都翹起來了。
江無涯抬頭。
前方一棟三層樓的商業體，玻璃全碎，霓虹招牌歪斜掛著，紅漆剝落，但還能看出四個字：
“萬家福超市”。
“還真有？”江無涯咧嘴，“你鼻子比狗還靈。”
飯桶甩了甩頭，像是在說“廢話”。
超市正門被一堆貨架堵死了。側麵有個消防通道，門虛掩著，鎖鏈斷了。
江無涯讓飯桶先進去探路。
野豬體型大，動作卻輕，落地幾乎沒有聲音。它轉了一圈，回頭哼了兩聲，表示安全。
江無涯這才拄著鋼筋進去。
裡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，灰塵厚得能寫字。他摸出打火機，“啪”地點燃。
火光一閃，照亮了整排貨架。
康師傅、統一、今麥郎……整箱整箱的泡麵堆得像山一樣，粗略一看，少說也有上百箱。
江無涯心跳加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