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無涯站在社區中心的登記台前,手裡還攥著那塊從井底撈上來的銅牌。他的指甲縫裡嵌著泥,臉上有道擦傷,但眼神很亮。老吳頭畫的引流草圖貼在牆上,旁邊是剛列出來的引水工程分工表。他剛安排完人手,正準備喘口氣,腦子裡“叮”地一聲。
【係統提示:檢測到基礎消耗類物資缺失風險】
【新任務發布:收集20卷衛生紙,解鎖再生型靈契獸】
他愣了一下,低頭看了看自己褲子上的油漬:“衛生紙?這玩意兒現在比金子還難找。”
他沒多想,轉身就走到登記台後麵翻記錄本。紙張早就發黃變脆,但他一筆一筆查。張嬸那邊報了數,全社區登記在冊的衛生紙一共17卷,其中2卷已經被領走用了。剩下的15卷,分散在七八戶人家手裡,全是那種放了好幾年、邊緣發脆的舊貨。
他合上本子,走出屋子。外麵太陽曬得地麵冒煙,幾個孩子蹲在牆角玩石子。他清了清嗓子,對著廣播喇叭說:“誰交出一卷完整未開封的衛生紙,換半包泡麵。”
人群安靜了幾秒。
有人小聲嘀咕:“半包泡麵就想換廁紙?做夢吧。”
另一個接話:“我家那卷留著給孩子擦嘴用,不能動。”
江無涯沒急,也沒逼。他知道這時候硬來隻會散人心。他靠著門框站著,手指敲著登記台邊緣。過了十分鐘,童童從孤兒院方向跑過來,懷裡抱著個布包。
她把布包放在桌上,一層層打開。裡麵是兩卷紙,外包裝泛黃,邊角有點受潮,但確實是完整的。
“這是我媽留下的。”她說。
江無涯看著她,沒說話,隻是點點頭,在本子上記了一筆。
“這賬不劃算但得乾。”他低聲說,把泡麵遞過去。
又等了半小時,另外三戶人家陸續送來最後一卷。湊齊二十卷後,他把所有紙搬進係統倉庫,一卷卷錄入。最後一卷塞進去的時候,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輕響,像是紙頁被風吹開的聲音。
接著,三道藍影從倉庫門口衝出。
江無涯往後退了半步。三隻通體藍色的紙鶴懸在空中,翅膀展開像兩把折扇,尾羽垂下來像宣紙裁成的絲帶。它們的眼睛是淡金色的,轉了一圈,然後同時鳴叫了一聲——聲音不大,但整個社區的人都聽見了。
第一隻紙鶴直接飛向垃圾站。那裡堆著腐爛的報紙、壞掉的紙箱和用過的手紙。它俯衝下去,嘴巴一張,那些廢紙像被吸住一樣飛進它嘴裡。幾秒鐘後,它從喉嚨裡吐出一條雪白的紙帶,一圈圈落在地上,整整齊齊卷成一卷。
第二隻降落在公共廁所外麵。男廁堵了,糞水漫出來,味道刺鼻。它用喙輕輕點了一下堵塞口,那些汙物開始旋轉,變成黑色漿液被吸進體內。再過一會兒,它噴出一疊乾燥的新紙,上麵還帶著熱氣。
第三隻飛上屋頂,繞著破瓦片轉了一圈。它用翅膀拍打幾下,幾張廢棄廣告單自動飛起,疊在一起壓平,變成一塊防水瓦片,穩穩蓋在漏雨的位置上。
江無涯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“這不是靈獸……是造紙廠成精了?”
圍觀的人群炸了鍋。幾個小孩追著紙鶴跑,喊著“會飛的廁紙!”。一個大媽拿著臉盆接紙,一邊接一邊笑:“以後再也不用省著擦屁股了!”
江無涯回過神,趕緊掏出骨哨吹了兩下。三隻紙鶴沒反應。他又撕了半包泡麵扔過去,結果它們連看都不看。
他急了,隨手從兜裡掏出那塊“工字第柒號”銅牌晃了晃。
其中一隻紙鶴突然轉向,翅膀一收,輕飄飄落在他肩膀上。它的羽毛掃過他的手背,像是在確認什麼。
江無涯試探著說:“去倉庫外麵轉一圈,看看有沒有能用的廢紙。”
三隻紙鶴立刻排成三角隊形,飛出圍牆,在低空繞行。江無涯站在原地等。五分鐘後,它們回來了。這次不一樣,每隻紙鶴的腹部都浮現出畫麵——像是投影,但更清晰。
他看到社區東側的小巷,一堆紙箱被塑料布蓋著,邊上還有幾個完好的快遞盒。另一段畫麵顯示北麵廢棄超市的後門,貨架倒了一地,但很多日用品還沒被翻過。最後一個畫麵是個地下車庫入口,門口寫著“禁止入內”,可裡麵停著一輛廂式貨車,車身上印著“文具配送”。
江無涯盯著這些影像,嘴角慢慢揚起來。
“好家夥,你們還能當攝像頭使?”
他伸手摸了摸肩上的紙鶴,它沒躲,反而輕輕蹭了下他的脖子。
“再來一遍,重點看有沒有人藏東西。”
三隻紙鶴再次起飛,飛得更低。江無涯跟到倉庫門口,抬頭看著它們盤旋。月光下,藍羽泛著微光,像三片不肯落地的雪。
遠處,暗河的水流聲隱隱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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