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無涯把最後一根金條塞進帆布包，拍了拍飯桶的腦袋。這頭三米長的野豬正趴在地上打呼嚕，肚子還時不時抽一下，像是在夢裡啃鋼筋。他沒叫醒它，轉身就走。
太陽已經偏西，廢墟街道上影子拉得老長。他背著包，手裡拎著從係統倉庫調出來的二十箱紅燒牛肉麵，箱子是原封的，油料包在塑料膜裡晃蕩。泡麵味兒順著包裝縫往外飄，他自己都聞得餓了。
城東加油站黑市就在兩公裡外。那裡原本是個中石化站點，現在成了幸存者交易點。鐵皮棚子搭在加油機旁邊，幾輛破車橫著當圍牆，門口站著四個拿鋼管的守衛。
江無涯走到門口，守衛伸手攔住。
“規矩，先登記物資。”
他不說話，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，拉開拉鏈，露出三根黃澄澄的金條。
守衛愣了一下，回頭喊：“老刀！有人拿金子來換糧！”
一個左臉帶疤的男人從帳篷裡走出來，皮夾克沾著油漬，手裡捏著半截煙。他蹲下來，拿起一根金條看了看，又用牙咬了下，冷笑一聲。
“金子？你當這是末世前啊？”
旁邊一個守衛笑出聲：“大哥，現在黃金不如狗屎值錢，能煮熟的才算硬通貨。”
老刀站起身，撣了撣褲子：“你要真想換，我收你當紀念品，三斤糙米換一根，愛要不要。”
江無涯沒動氣，默默把金條收進包裡。他知道這些人不是不識貨，是根本不信這玩意還能吃進肚子。
他轉身走到角落，打開係統界麵，手指一點。
二十箱泡麵整整齊齊出現在地上，堆成一人高。
空氣一下子安靜了。
剛才還在笑的守衛閉上了嘴。其中一個盯著泡麵包裝，喉結上下滑了一下。
老刀眼睛猛地睜大：“這些……哪來的？”
江無涯說：“你要不要？”
“當然要！”老刀往前一步，“但這不是普通貨，這是軍供特製麵！保質期五年以上！你有多少？”
“就這些。”
老刀繞著箱子走了一圈，伸手摸了摸包裝膜，確認沒破損。他又湊近聞了聞，泡麵香氣刺激得他鼻子抽了兩下。
“三成黃金。”他說，“這些麵，值三根金條的三成，九兩，一口價。”
江無涯搖頭：“不換黃金。我要五百公斤粗糧，兩百卷農用塑料布。”
老刀皺眉：“你瘋了？這些麵能換三千斤米！”
“我不缺米。”江無涯說，“我缺大棚材料。你有就換，沒有就算了。”
老刀盯著他看了五秒，突然笑了：“行啊，你狠。五百公斤雜糧，兩百卷厚膜，成交。”
他一揮手，兩個手下推來一輛手推車，開始搬麵。
江無涯也讓人把糧食和塑料布裝車。雜糧是糙米和玉米粉混裝的，袋子破了好幾個，漏出來的米粒被風吹得到處都是。塑料布卷得很緊，表麵有劃痕，但沒破。
交易完成那一刻，係統提示響了。
【獲得聲望值+50】
【解鎖功能模塊：社區交易係統】
江無涯眼前彈出三個新選項：【物資估值】【供需匹配】【信用記錄】。
他點開第一個，輸入“紅燒牛肉麵”，係統立刻顯示當前區域平均交易比價——1箱麵=25公斤糧食或3卷塑料布。
他心裡算了一下，這筆買賣賺了。
老刀站在旁邊抽煙，看著空地上的金條發呆。最後他讓人把金條鎖進帳篷後的保險櫃，自己坐在油泵上，一直盯著江無涯離開的方向。
江無涯推著手推車往回走，車輪在廢墟路上咯噔作響。五百公斤糧食壓得車身下沉，塑料布卷在上麵晃蕩。夕陽照在車把上，金屬反光刺眼。
他走得很穩，腦子裡卻在過剛才的事。
原來不是東西沒用，是人還沒學會怎麼看這個世界。